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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鐵衣昨天晚上真是恨透了林無憂,要不是自己危機之中拆掉了方向盤,這會兒早就被那些怪物分吃了。
他本來打算見到無憂,要打個半死的。
結果無憂眼淚巴巴地看著他,抽泣道:“嚇死我了。幸好你沒事。”
林鐵衣冷冷地看著他。
無憂愣了一下,收了眼淚,鬆開林鐵衣,鄭重地彎腰道歉:“對不起。”他說:“小叔叔,你別生氣了。”
林鐵衣看了他一會兒,反手抽在他腦袋上,怒道:“你差點害死我。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唔,下次不會了。”
林鐵衣氣呼呼地瞪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有緣千里來相會
上午豔陽高照,街道上空蕩蕩的。無憂和林鐵衣坐在一棵梧桐樹的陰影裡,面對面地嘆氣。
車子被拆毀了,後備箱裡的食物也被搶走了。
他們兩個又飢又渴,偏偏又不能離開。道路邊倒是停放有汽車,然而輪胎、玻璃、車燈無一不遭到嚴重破壞,根本不能使用。
歇了半晌,兩人又站了起來,他們要在天黑之前找到食物和足夠安全的地方。昨天夜裡的場面太瘋狂了,現在想起來,還有點膽寒。
他們憑藉記憶,找到了家門口旁邊的大型百貨超市。
林鐵衣挽起了袖子,順手抄起一根鐵棍,打算進去洗劫一番。無憂卻扯了扯他的袖子,嘴巴一努:“小叔,這是爺爺奶奶家。”
他說的是一棟簡易的二層樓房,房子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建造,牆面上斑駁陸離,牆縫裡冒出伶仃的小草。
林鐵衣看都不看,邁步走進超市,不耐煩地說:“別叫的那麼親熱,他們根本就不認你的。”
以前林氏一族對他們兩家的態度就十分疏離,現如今成了怪物,當然更加不認識了。無憂卻意猶未盡地說:“但是,我好想無心哦。”
林鐵衣臉色驟變,喝道:“閉嘴。”
無心是林鐵衣的兒子,不是親的,算是螟蛉子。所謂螟蛉,是一種把卵下到別人的窩裡,讓別的昆蟲代替它養育自己的孩子的昆蟲。
林鐵衣對這件事情深以為恥。當初若非一念之仁,這個孩子恐怕也被自己隨手掐死了。
無憂並不能理解林鐵衣的心思。在他的記憶裡,無心是一個頂清秀漂亮的男孩子,烏黑的劉海遮住額頭,眉目婉轉,面容精緻,是個真正的美人。
美人生來不愛說話,唯有和無憂在一起時,才偶爾說兩句可愛的童言童語。
自從林鐵衣因為殺妻被捕之後,小美人也失去了下落,憑林家涼薄寡淡的作風,大概不會把孩子留在身邊撫養的。
無憂為自己的堂弟擔憂著,身體已經隨著林鐵衣走到了百貨超市二樓。
十分沮喪的是,這座超市也免不了受怪物的荼毒。食物、衣服、文具用品之類的全都被吃的乾乾淨淨。
“我操,簡直蝗蟲過境啊。”林鐵衣覺得鬱悶,沒有吃的,他們熬不了多久。他狠狠地把手裡的鋼管擲出去,砸開了倉庫的木門。
小木門倒塌,探出一個灰褐色的人腦袋,蛇似的轉來轉去。
無憂和林鐵衣忙靠在一起,擺出防禦的姿態。
但是那人似乎並沒有攻擊的意圖,他的眉目緊閉,鼻子和耳朵裡流淌著透明液體,髒兮兮的沾滿了灰塵。他的腦袋晃動了一會兒,重新縮回倉庫裡,不再動了。
兩個人嚇出一身冷汗,看了彼此一眼,無憂以手指指外面,兩人脫了鞋子,赤著腳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超市。
在青天白日的街道上,他們才舒了一口氣。這個地方實在是不能待了。就算是步行,也要離開這裡。
他們沿著街道往東邊走,導航儀也丟了,只好憑藉太陽來辨別方向。一個小時後,他們在一箇中學門口發現了一輛腳踏車,腳踏車被路邊垃圾埋了半截。大概正因為如此才沒有被損壞。
兩人如獲至寶,用袖子擦拭車粱,試了試輪胎,居然很飽滿。他們倆商量著輪流騎車。
林鐵衣坐在車座上,單腳支地,很瀟灑地說:“小侄子,上車。”無憂也高高興興地坐在後排車座上。腳踏車歪歪扭扭地在路上行駛。
他們冒著嚴嚴烈日在公路上行了五個多小時。一直到距離市區幾十裡遠時,林鐵衣才停了車,後排的無憂身體一晃,差點順勢倒在地上。他站穩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到哪了?”
林鐵衣滿臉汗水和泥土,呼哧呼哧地喘氣,隨手指了指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