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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青素的見識,她從那些個剛才刺入青石的繡花針深淺的痕跡,就可以看出這些個刺客大抵是被先用針封禁了啞穴,讓他們喊也喊不出來,才慢慢地將這些針一根根刺入他們的身體,手法並不見稚嫩,偏偏力度不足,是以這個過程恐怕更加折磨人,所有的針刺入穴道的深淺大多在皮下一到三分,正因為這力道不足,致使深淺不一,最後,又用匕首挖走了那根封禁啞穴的針,才會在身體上留下些許痕跡,這也是她一眼就發現不對的原因。
很精彩很老道的拷問手段,似乎有點兒趙家金針問仙的影子,但少爺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青素非但沒有因為眼前的場景對葉無鶯生出什麼不好的心思,反倒在思量這手本事他是從何處來,以及怎樣幫他將這個尾巴掃乾淨。
葉無鶯瞭解她,才能夠十分安心地跑去睡覺。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仍是陰雨連綿,整個葉家都帶著點兒噤若寒蟬的意味,下人們都知道風向不對,一個個愈加輕手輕腳,就怕惹了上頭不高興。
葉無鶯爬起來準備去家學,青素看他洗漱完畢,順口道:“外面下雨,不若穿得簡便一些,也好走動。”
“好。”
哪怕下雨,家學那段長長的階梯仍然要走,這世界可沒人因為你是少爺小姐就來給你打傘,這是家學必須要講的規矩。
“對了少爺,昨日裡你怎麼自己跑去拷問刺客?”
葉無鶯一笑,“拷問?我對拷問才沒什麼興趣呢。”
“哦?”青素所有所思,“所以,你用了第三訣。”
葉無鶯點點頭,並不擔心青素看出來。
上輩子,這趙家的金針問仙還是青素教他的,她其實也不算十分擅長,葉無鶯學這個卻極有天賦,這偏門本事乃是趙家不外傳的一門暗術,世家大閥總有那麼些不為外人知的秘法,青素這種世僕家庭出身的,甚至比趙家的一些旁枝更得信任。
《金針問仙》本就是拷問的法門,但又不完全是,它有一些法門其實不是用來拷問,而是用來擊破人的心房,趁著此人心智被奪意識模糊之時,灌輸一些“真相”,以便得到對自己更有利的證詞。
當然,若是逼供物件意志過於強大心性太過堅定,這種法門其實起不到非常大的作用。
既是趙家人,即便是不學這《金針問仙》,也要有能挺得過金針問仙的本事,只需上過全套仍能堅持下來,那世上絕大部分的逼供對你而言都算不上什麼了,當年的葉無鶯在青素那兒學過,真正體驗卻是在京城,整整三套,生不如死。
所謂第三訣,就是這個意思。
“少爺從何處得來的《金針問仙》?”青素隨口問著,隨即又有些恍然,“那個殘破的洞天?”
既然是洞天,哪怕是殘破的洞天,也會有些許東西留下,洞天崩散之時,裡面藏有的東西也會隨之消散於天地之間,所以絕大部分的賢士聖者會將其中緊要的珍貴的東西拿出來,或給予子孫弟子,或上奉於家族,即便有少數為了不給家族至親帶來殺身之禍而故意不露這些財富,但事實上並沒有多少用處,一位聖者若是死亡,他的遺產總是會有人覬覦的,哪怕他什麼都沒給家人留下,仍然會有宵小之輩認為那些秘寶只是被藏起,因此而帶來的災難其實並不少見。
若葉無鶯帶著的是真正的殘破洞天,那裡面自然應該還有點東西,重要的東西沒有,大抵還有些不那麼重要的,比如《金針問仙》,這種法門對於趙家的聖者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麼好東西,隨手也就扔著了吧——
青素這般想著,隨即想到那三個刺客身上並不顯得生澀的手法。
“難道說,那位聖者還殘留下了一段意識?”她皺眉,只能如此猜想,對於殘破洞天的研究其實很有限,因為例子太少太少,並沒有多少可以借鑑的東西,她也多半隻能靠猜測。
葉無鶯樂得她往這方面去想,避開這個話題,“怎麼樣,他們三個招供的時候……還算自然吧?”
青素點點頭,“若是不知道趙家《金針問仙》的手筆,這份供詞是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的。也就是說那些個刺客,和葉無暇並沒有什麼關係?”她替葉無鶯挑好了一件中領的棉質上衣,黑色馬褲,再加上一件防水的皮外套,將他半長的發整整齊齊束好,最後套上一雙鹿皮靴。
她說起葉無暇的口吻冷漠得好似在說一個路人,因為她本就與葉家沒什麼關係,更談不上有多少好感。
葉無鶯輕笑,“這一次與她沒什麼關係,不過是因為訊息剛剛傳到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