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訕笑道,“昨天晚上睡得晚。”
“不會是做什麼虧心事了吧?”
白石冰的臉色一下漲紅了,說道:“哪有!”
這時,任一拎著機器走了過來,插話道:“你那城中村,什麼都方便,打個電話就能叫外賣,一百多斤的雞都能給你送上門。”
白石冰笑道:“我今天晚上就把一百多斤的雞送到你府上。”
姚笛和任一採訪去了,白石冰默默走向自己的座位,想著姚笛的話,他總覺得怪怪的,她為什麼說自己臉色不好呢?他禁不住看了眼手指,印泥的顏色還沒洗淨呢。
與此同時,蘇鏡將印有白石冰指印的紙送到了鑑定科,很快得出結果,紙幣上的指紋沒有一個是白石冰的。
蘇鏡略一皺眉,問道:“你們說一下,有什麼看法?”
猛子搶先說道:“白石冰有問題!據他說,他是取了一萬塊錢,然後點了一千五百塊錢給徐虎,點錢的過程中,竟然一個指紋都沒留下來?別的不說,最上面一張和最下面一張應該會留下指紋的呀!”
套子說道:“徐虎還收到另外一筆錢,跟白石冰給的混在一起,有可能是他在點錢的時候把指紋擦掉了。”
猛子說道:“白石冰那一千五百塊錢,是夾在九千八百塊錢中間的,徐虎為什麼會把錢夾到中間呢?這不符合大部分人的習慣。”
蘇鏡說道:“還有,另外那八千三百塊錢是誰給他的?誰給錢會給得這麼不零不整的?”
定罪要講證據,辦案有時候卻要靠直覺,蘇鏡的直覺再次幫到了他。所謂直覺,並不是天馬行空的想象,而需要一定的事實基礎。蘇鏡掌握的事實是:陳海和徐虎都是寶龍區的,遇害現場兇手都沒有留下可供鑑別的指紋。於是,蘇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殺害他們的人會不會是同一個兇手?
不管是為了證實還是證偽,總之他帶著猛子和套子,來到了順寧市職業病防治醫院。防治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熱鬧,從一大早,一百多名塵肺工人就陸陸續續來掛號檢查,醫院方面特地加派了保安維持秩序,儘管如此,醫院裡還是鬧哄哄的,咳嗽聲、抱怨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蘇鏡三人分頭行動,找塵肺病人打探徐虎的情況,而且還出示了陳海的照片,問他們是否認識這人。
不少人對徐虎身上來歷不明的將近一萬塊錢心存疑竇,他們還是認為徐虎被煤礦老闆收買了,要不然沒人會給他這麼多錢。蘇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既然這麼多人懷疑徐虎出賣了他們,那麼徐虎會不會就是被工友殺害的?可隨後,他又打消這個念頭,如果真是工友所為,就不該不拿走那九千八百塊錢。
套子找到了維權骨幹之一徐力,他當時剛剛檢查完,鑑定結果還不能馬上拿到。他咳嗽著走出檢查室,迎面就看到了一張掛著笑的臉。套子熱情地說道:“你是徐力吧?”
“是。”
“跟徐虎一個村的?”
“是。”
跟徐虎同村的共有十多個人,其他人套子都問過了,什麼都沒問到,大夥都不認識陳海。徐力是最後一人,也是最懷疑徐虎被收買的人之一。套子本來沒抱什麼希望,誰知道奇蹟發生了,當他將陳海的照片遞到徐力眼前時,徐力眼前一亮,說道:“我見過他,肯定見過。”
“什麼時候?”套子立即來了精神。
徐力摸著額頭,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說道:“好多年前了,現在說應該有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前你見過他,現在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當然了,我為他捱過一次打。”徐力哈哈笑了幾聲,然後笑聲迅速被咳嗽聲壓了下去。他呼呼地喘著粗氣說道:“他這痦子上不是有幾根毛嗎?我們背後都叫他一撮毛。可是有一次,我當面這麼叫了他,結果他就找上我家來告狀,看著我媽打我,拿著笤帚把打呀!而且這王八蛋一直看著我媽打,直到覺得打夠了,這才說:‘大嫂子別打了,小孩不懂事。’你說他壞不壞?”
“你們村其他人怎麼都不認識他?”
“他不是我們村的。”
“他是哪裡的?”
“我也不知道,”徐力說道,“因為我們村挨著東陽江,那裡也是一個旅遊點吧,每年夏天都有人到東陽江游泳,每年也都會淹死幾個人,‘一撮毛’就搞了一個打撈公司,專門靠打撈死人屍體發財,一具屍體要三千塊呢。”
套子心中一寒,繼續問道:“那徐虎跟這個陳海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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