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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這最後的一盒消炎藥換了這個心理安慰,以後其他有需要的人就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傷口而死於感染,本來只需要一支消炎藥就能救他們的命,我卻只能看著他們的病情一點一點地惡化下去,什麼也不能做,因為我把最後的藥都浪費在了一個沒有什麼生還希望的人身上。”
科爾森這些話與其說是在說服瑟利斯特,還不如說是在說服他自己,瑟利斯特即不反駁也不打斷,只是安靜地看著他,這反倒讓科爾森格外地不好受:“孩子,我很抱歉,除非你出得起這個價錢,否則我沒有能力做善事。”
“我明白。”瑟利斯特知道自己說服不了科爾森了,瑪斯說的沒錯,“知恩圖報”這種道德品質早已過期作廢好多年了,尤其是在廢土這樣的地方,道德在極度匱乏的物質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瑟利斯特收起了金子,站起來想走的時候,他的視線停留在了房間一角的CT機上。
這個龐然大物已經壞掉很多年了,現在放在這裡只能充當一下雜物架,有的時候床位不夠了也臨時當個病床用,科爾森一直沒把它扔掉,一是因為太重了很難搬得出去,二來也是捨不得,他總想著說不定這東西還能夠有修好的一天,儘管他也知道生產這種機器和零件的工廠早已不復存在了。
瑟利斯特伸手碰了碰這臺落了灰的大傢伙,回頭對科爾森說:“如果我能幫你修好CT機的話,你會把消炎藥賣給我嗎?”
科爾森默默地看著那臺曾經救過無數人的CT機,因為戰後的人們始終生活在高輻射高汙染的環境下,惡性腫瘤可以說是廢土上最常見的死因之一,也許僅次於餓死和被謀殺。如果CT機還能正常運作,許多長了腫瘤的病人就可以早發現早切除,而不必等到腫瘤拖成癌症,病死之後驗屍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行,如果你能修得好的話。”科爾森嘆了口氣,算是同意了瑟利斯特的條件。
其實他根本就不相信瑟利斯特能修好這玩意兒,只是想擺脫這個少年的糾纏,或者多少讓自己在良心上好過一些罷了。
第24章 萌芽(四)
付雲藍再醒過來的時候,他感覺到房間裡有不止一個人,但是他們的對話在他聽來只是無意義的嗡鳴,過了好久,他的視線才勉強聚焦起來,分辨出了來的人是誰。
科爾森從藥箱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盒寶貴的消炎藥,最後向瑟利斯特確認了一次:“你想好了嗎?”
瑟利斯特點了點頭。
科爾森還想再勸勸他不要做這樣無意義的浪費:“你把所有的錢都買了藥,接下來的冬天吃什麼呢,你也知道大家都很艱難,沒有人會因為你的善舉就分你一口吃的。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我可以付你一些錢,作為修好機器的報酬。”
“我會有辦法的。”瑟利斯特說。
“……好吧。”科爾森嘆了口氣,拿出了注射器。
“等等。”瑟利斯特看著那個注射器,有種不太放心的感覺,“這是用過的,有新的一次性注射器嗎?”
“那也是要錢的。”科爾森說。
雖然那些空注射器在戰前是非常便宜的一次性用品,但在戰後的廢土上畢竟是用一個就少一個了。
“我可以給你一些土豆和蕪菁,冰箱裡還有剩下來的。”
“……算了,你自己留著吧。”用食物當做貨幣來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在廢土上也十分普遍,但科爾森實在是不忍心再拿走他們僅剩的口糧了,他從醫藥箱裡翻出了沒有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開始給付雲藍注射消炎藥。
持續的高燒讓付雲藍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喉嚨也已經腫得說不出話了,當藥水被緩緩地注入他的靜脈時,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轉動了一下眼珠子,默默地看著瑟利斯特。
錢都給他買了藥,這孩子可怎麼度過這個嚴冬呢。
———
付雲藍清醒了沒有多久,又再度昏睡了過去,他今天比昨天更加虛弱了,瑟利斯特只能用藥棉沾溼他的嘴唇,用這種方式給他餵了小半杯的水。
好在,到了晚上,付雲藍的燒總算是暫時退下來了。
過去他身體強壯,從來都不怎麼怕冷,所以一直蓋著並沒有多厚的被子,也沒有買過電熱毯之類的東西,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重傷失血令付雲藍無法再保持正常的體溫,他在被窩裡無意識地蜷縮了起來。
瑟利斯特摸了摸他的手,感覺到付雲藍的體溫有些過低了,就從樓上抱了自己的被子蓋在付雲藍身上,然後脫掉外套鑽進了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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