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錯了,卻沒有喚醒父親半絲理智。
那細細的皮帶劈頭蓋臉抽到伶俐俐的手臂上、伶俐俐的背上,像是刀割一樣,疼得她瑟瑟發抖,連求饒的話都喊不出來,只能發出細碎的嗚咽。
她覺得自己的傷口在潰爛,在流膿,翻出血肉,露出白骨。可為什麼沒有人看到呢?
為什麼沒有人救救她?
為什麼要打我呢?
她如同受傷小獸般瑟縮地嗚咽低叫,哭得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在學校如何被欺負都不會落下的眼淚,在親人面前卻如同決堤洪水,哭得聲音上氣不接下氣。
天昏地暗。
伶俐俐彷彿看到自己在黑暗的泥沼裡痛苦掙扎,那隻慘白的手臂不停地揮舞著,無力地掙扎著,她想要抓住稻草求救,可手裡空曠曠的,什麼也抓不住,連稻草都吝嗇給予她希望。
伶俐俐絕望縮成小小的一團。
黑暗之後,就會有光明。
可是你說的光明,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她的嗓子早就哭啞了,沒有人聽到她痛苦的聲音,更沒有人握住她慘白的手臂。
伶俐俐蒼白的臉上,漸漸溢滿絕望的傷痛。淚水落得越來越急,一聲聲哽咽在喉嚨裡,她渾身都在發抖,心臟像是被人用冰冷的刀切成一片一片。
她感覺血液被抽乾,滾燙的血液漸漸變涼,那種失血過多的無力感。
你們救救她呀。
救救她。
為什麼黑暗沒有盡頭?
……因為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光明。
學校裡再也看不到伶俐俐的身影,她的桌椅空蕩蕩的,抽屜裡沒有死老鼠,也沒有避孕套,她的父親給她請病假,反正伶俐俐每個月都會請病假,所有人都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還在嘲笑:“估計又在外面被野男人搞得下不了床了吧,每次都是稱病,也不知道換個新鮮點的理由……”
大家站在同一個正義的營地裡,對代表汙穢和罪惡的少女發出嗤之以鼻的嘲笑。
直到有一天。
“我聽說,伶俐俐之所以沒有來學校,是因為她被家暴了。”
“真的嗎?不是吧,這麼慘……”
“真的,我以前好像也聽誰說,她父親總是喝醉酒用皮帶抽她,所以她才不穿長褲呢,因為小時候被家暴,腿上有皮帶抽過的紅痕,留了疤,消不掉了。”
吳洛有些恍惚。
本來還在和女同學纏綿親熱的吳洛,突然回過頭來,問他們。
“那背上也會有紅痕嗎?”
“何止是背呀,真家暴起來,那手臂,背,和腿上不得都是紅痕吶!也真是可憐,怪不得老是請假……吳洛,誒?吳洛你去哪裡?馬上就要上課了,你現在去哪裡呀?吳洛!”
吳洛沉著臉,奮力向校門口奔去,門口的保安攔住他問他哪個班的,吳洛停都沒停一下,揮手推開保安怒吼:“你給老子滾開!”他從柵欄上翻越過去,朝伶俐俐家所在的方向瘋狂跑過去。
什麼上課,什麼老師,他統統聽不到了。
耳邊是狂風呼嘯的聲音。
就像他心裡巨大的轟鳴。
腦海裡只能浮起最後伶俐俐那越來越蒼白的小臉,和她那雙沉如死水的黑眼睛,沒有半點光亮。
她為什麼不哭呢?
被那樣欺負的伶俐俐,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落下一滴眼淚。
為什麼不屈服呢?
為什麼不哭呢?
吳洛跑到伶俐俐家門口,撐著膝蓋,不停地喘息著。
他抬起頭,看到了在夢裡幻想過無數次的哭泣的伶俐俐。
她臉上的眼淚像是流也流不盡一樣,慘白的小臉,絕望地哭著。
吳洛的心臟驟停,彷彿一下子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伶俐俐的父親正面目猙獰,高舉鐵棍毒打伶俐俐。伶俐俐顫抖地抱著手臂,流著眼淚,縮成小小的一團,渾身都在瑟縮發抖,她躲在院牆的角落,求饒地看著父親,哭得聲嘶力竭,明明是在看不到陽光的陰影裡,她慘白的小臉卻是那樣清晰地映入吳洛的眼底。
刺得他的心臟抽疼。
周圍的鄰居都在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制止。
“真是可憐喲,攤上這麼個爸爸……”
“你別管,上次隔壁老陳就是上前勸,結果被老伶打破了頭,那血流得喲……”
“你沒看到他手上拿著鐵棍嗎,還是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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