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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乞兒扔掉手裡的紅紙,彎腰小心翼翼的將盒蓋掀開一條縫,彷彿裡面有什麼暗器毒液。
黝黑的大眼帶著探視左右亂轉,外界的陽光透過盒蓋敞開的縫隙跳了進來,滿目妖豔的緋色和著耀眼的刺目光芒相映成不敢逼視的煜煜光輝在花乞兒眼裡華麗綻開,讓她的瞳孔驟然睜大。
“乞兒,裡面是什麼?”抱著盒子的歐尹正打算俯身去看,不料花乞兒卻“啪”的一聲合上蓋子,驚慌失措的望了他一眼,奪過盒子瞬間躥出老遠。
歐尹詫異的愣在原地,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不見了花乞兒的人影。少年怔了怔,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仰頭望著頭頂燦然怒放的桃花,清冷的臉上現出溫柔笑意。
卻說花乞兒抱著搶過來的盒子玩命狂奔,一氣兒跑回自己的屋子,直到房門關上的剎那,她的心都在砰砰亂跳。
她抱緊了懷裡的東西,卻又忍不住再次開啟了盒蓋,黝黑的眼裡盛滿了驚豔,手指輕輕的摸著裡面的東西,臉頰火燒雲般紅了起來。
“看來那傢伙還挺大方。”花乞兒忍不住咧嘴一笑,至若珍寶的蓋上盒蓋,將其重新捧在懷裡。
莫名被誇獎的百里君亦此刻渾不知情,正危坐在廣平對面,冷峻的容顏是從未變過的深沉酷戾,“要不是花乞兒大婚,朕看你是不會主動去宮裡看朕。”
廣平沉靜的容顏籠了絲柔和,她傾身為百里君亦倒茶,聲音是他久違的沙啞,“皇上如今日理萬機,皇后娘娘又懷子嗣,國事家事已經夠多,我在這時候去,只會添亂。”
“木廣平!”百里君亦不悅的瞪她一眼,“朕不喜歡你跟朕如此的客套。再怎麼說你也是琉祁的公主,朕的義妹,做哥哥的豈會厭煩妹妹去看他,你又何必跟朕如此生疏?”
他鷹隼般凌厲的眼眸掃視了她一遍,面色和緩許多,“看來他將你照顧的不錯。”
廣平微微一笑,白色廣袖輕垂於身側,帶落清冽幽香。
“清兒一直都很想念你,若不是身子不便,此次一定會一同前來……”百里君亦舉杯至唇,頓了頓,又放了下去,“另外,驁兒前不久也成婚了,達於朕的書信裡說要回來看你,朕這個做哥哥的都沒讓他念成這樣,木廣平,你還真是能耐。”
百里君亦習慣性的扯出一抹笑,卻沒了嘲諷,更多的是幾分真心誠意的喜悅與調侃。
“忱兒的字大有精進,這是他連同驁兒的信一道寄回來的。”百里君亦從袖間掏出一疊宣紙,輕推到廣平面前。
紙上的字清雋有力,透著一股子認真,在字的末了還繪著一朵恣意雅緻的梨花。廣平的唇角輕輕牽了起來。
她抬起頭,衝百里君亦道了句,“等盟主大婚完畢,我會回宮去看看。”“嗯。”百里君亦滿意的點頭,端起茶盞啜了一口,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說起來,花乞兒婚期當前,為何不見谷中眾人準備?”
對此,廣平的回答是:“皇上明日自會知曉。”
清晨。布陽穀一派靜謐安詳之景。溫暖的和風捲著滿世界飄揚的花瓣遞一樹芬芳,灑馥郁濃香。
谷中的人家房門微掩,煙囪裡靜悄悄的升起一縷濃煙,若雲似絮般散在空中,轉瞬不見了蹤跡。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半掩的木門被人從門外輕輕推開,素白的裙裾無聲掃過地面,有幽洌香氣淡淡傳來。
晨曦的微光從木窗的格子裡投射進來,木桌上燃了一夜的蠟燭依舊燭光搖曳,照清了那個坐在銅鏡前出神的纖秀身影。
散在紅娟衫上的如緞長髮被輕輕掬起,桃木梳自上而下細撫而過,將打結的發咎梳理妥當。
“木小姐。”看著銅鏡中映出的人影,花乞兒下意識的想要回轉過身子,卻被細瘦的指按住了肩膀,“莫動。”
廣平嘶啞的語調溫柔和煦,微帶笑意,“乞兒盟主在想些什麼?”她細緻的替花乞兒梳妝,淡淡的笑意從唇邊蔓延。
“唔……”花乞兒支吾了一陣,臉上有紅霞暈染。她少見的羞澀的垂下眸,卻又忍不住偷偷從鏡中瞧著廣平,“木小姐,你……你當初和莫璃哥哥成親時是什麼心情啊?”
平常一貫粗枝大葉的花乞兒在此刻表現出了極為難得的小女兒家嬌羞的一面,扣著桌角的手顯示出了她心中的忐忑。
感覺到身後人的手一頓,花乞兒頓時緊張起來,睜大眼睛盯著銅鏡,心跳如鼓的等著廣平回答。
廣平有短時間的怔忡,她低頭看著剛為花乞兒挽好的髮髻,記憶彷彿順著一根無形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