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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我很輕鬆。”他道:“特別在流月城中時,我因要隱藏身份,見不得人,大多數時候其實無所事事,什麼都還不是主人親自去辦的。”
沈夜微微一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看他倆自然流露出的親密與信任,口中一會兒“師尊”,一會兒“主人”,分明都是尊號,卻顯得格外情濃,乃至於成了一種情趣,葉海心內頗有些感慨,亦為兩人感到高興,歷經數次生離死別,萬般劫難,終於走到今日,當真是蒼天有眼,垂憐神人。
他起身為兩人斟滿酒,招呼用餐,口中感嘆一番,又問了些流月城變故的細節,便主動講起這百餘年中同謝衣之間的趣事——某種意義上,沈夜與謝衣也可算得聚少離多,下界那二十二年自不必說,即使他回了流月城,也還有一個分身在這世間行走,深居簡出之餘,便是同葉海來往得多,這當中自然有許多趣聞軼事,都是沈夜不曾聽聞的——
那年往北海觀鯨,天寒地凍,葉海著了風寒,謝衣倒是精神抖擻,見到那遮天蔽日,直可吞舟的巨鯨,恨不能以法術變小,攜回家去。
那年在泰山頂上,謝衣怔怔看著日出,忽道這紅日美得很,若能讓師父也看看就好了,葉海便笑多大人了還不出師。這話本是調侃,誰知謝衣竟臉上一黯,低聲說若能一輩子不出師,伴在師父身邊,才是最好的。
又一年楓紅如血,浩水湯湯,兩人在初見的湘江邊飲酒賞月,談及來年的安排,葉海說他打算組建一家由妖物組成的雜耍團,已有幾名修煉有成的妖物報名,另有一對鯤鵬夫婦表示願為雜耍團助力,隨之行走世間,以備車轎之勞。謝衣聽得興起,說你這雜耍團雖有鯤鵬,卻不便讓鯤鵬直接託著你們飛行,既惹眼,又容易引發混亂,倒不如……他想了想,一拍大腿,說我給你設計一艘偃甲飛船好了,套在鯤鵬身上,水路都可進退自如。上面再建設屋宇供你們住宿,並可收納行裝財物,內有偃甲輔助驅動,並不會給鯤鵬增加負擔……
兩人議得熱火朝天,當下便定了格式,開始繪製圖紙。次年,竹筍包子雜耍團正式成立,從此逍遙山海,給神州百姓帶去幾多歡樂。
……
就這般回憶往事,聊天喝酒,不知不覺已是中夜時分,明月悄然高起,銀光照在嫣紅桃瓣上,顯得靜謐而嫵媚。天頂星河依舊燦爛,遠處的濤聲卻漸小下去,彷彿這條河已熟睡了。
三人已喝了很多酒,渾身上下似乎都融浸這甘美的酒漿裡,清冽甘醇,但腦中依舊清明。說過舊事,談及過往,雖也有唏噓嗟嘆,但大多都是美好濃烈,回味悠長的歲月。不知不覺間,話題又轉回到今後,回到讓他們憂心忡忡的魔域。
葉海撫著手臂上的傷口,聽沈夜講述流月城中魔化祭司們的症候,或狂亂、或閉塞、或遲鈍、或嗜血,還有一些連人的外形都失去,變成了半人半魔的怪物。待沈夜說完,他問道:“不知大祭司有沒有注意過,是否有人神志不清,喪失人倫?”
“有,且為數不少。”沈夜點頭道:“一開始興許只是情緒低落,或反應遲鈍,但很快就會被那魔力吞噬,成為無人性的怪物。對此我們曾以為是沒有妥善平衡好魔力與靈力的關係導致,後來卻覺得……興許這就是魔氣的本質,它會腐蝕人的神智和精神,將人漸漸異化為只聽從它命令的傀儡。”
“我想應當是這樣……”葉海在胳膊上按壓著,眉頭皺起,道:“事實上,這點我也感覺到了,傷口中這點魔氣自然不足以控制我,但它的狼子野心卻昭然若揭,這股黑氣……魔氣對此間生靈的確有腐蝕之能,不僅肉體,也包括神智精力,它會將人的精神世界也拖入魔域,徹底喪失為人的一切。”
“好友,那你這樣……”謝衣神色變得凝重。
葉海擺擺手:“我無妨,但這股魔氣在我體內停留太久,已到了不得不祛除的地步,因此……”他抬頭看看兩人,神色中顯露一絲為難,“因此眼下便有件為難之事,還未曾想好怎樣去料理。”
“何事為難,但說無妨。”知曉他應當有事要拜託自己這方,沈夜主動詢問。
葉海嘆口氣,道:“聽太華山那邊的訊息,說魔域的爪牙已流入世間,正在暗中蠢蠢欲動,我作為接觸過魔域之人理當前往查探,可身上這股惡氣必須祛除,而要祛除它,好歹得閉關一年,我擔心錯過這一年,魔域做大,甚至已掀起風浪,戕害生靈,因此……”他看著沈夜、謝衣兩人,正色道:“不知可否請兩位代勞,往紅塵中尋找魔域爪牙,若有發現,先行剿滅,也可救世間無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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