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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魂香亦全數燃盡,帶我往外撤去。那光一擊便消散了,隨即卻又有數道光芒在城郭上空閃動,我暗叫糟糕,全力往入口退去,恍惚見空中黑影騰騰,寒光彌散,轉瞬間已退至入口,縱身而出。雙腳剛落回房內,只聽似遠似近之處傳來數聲炸響,回頭一看,那面古鏡已粉身碎骨,往魔域的通路亦就此消失。”
最後這段講得十分驚險,沈謝兩人聽時,都在心中為他捏著一把汗,直到聽他講順利返回,方才舒了口氣。
“雖歸來,卻談不上平安,我立在房中尚未緩過神,胸中突然氣息亂湧,當場吐出一大口黑血。再看自己身上,那股黑氣竟也隨我出來了,此刻正縈繞身上,陰魂不散。還有那碎裂的古鏡中,亦有絲絲縷縷黑霧朝我襲來,彷彿幽魂找到了新的寄生之所。我已明白此物絕非善類,此氣息亦非三界該有,當下便封閉居所,重整結界,並運轉靈力,想將這股氣息壓制住,然而手臂卻不受控制地越發疼痛了。我趕忙撕開衣服一看,那道光竟撕裂皮肉,直貫骨髓,傷口卻不見血,只見那些黑氣紛紛朝著傷口而來,盤桓繚繞,略有一絲血想要流出時,它們便蓋上去,血跡便消失了,直如被它們吃掉一般……當很讓人心驚肉跳,冷汗陣陣。”
“竟然如此……”謝衣長嘆,“無怪乎那兩年我幾次找你,你都推說有事,避不見面,原來竟是為此事所困,那後來你怎麼又……”
“我自行調理一年,效果並不好,無法,只能舔著臉上西崑崙去,往仙家們手中討得幾枚甘木果實,這才將黑氣壓下去。此事本不打算告訴你,因此一直不曾說過。此後果實雖耗盡,盤桓於傷口的剩餘黑氣亦少了許多,加上這些年我修為有成,因此可完全靠自身調養壓制,也不影響日常起居行動,慢慢對付著,會有徹底拔除的一日。”
講到此,葉海似乎終將心頭大石放下,長舒口氣。舉目四望,只見這武陵仙境內的日光已慢慢偏西,叢叢桃花也散發出比午間更甜美綿長的香氣,遠處水聲潺潺,唯有天頂星河依舊華光璀璨,彷彿亙古不變的眾神。
葉海笑道:“聽我說這半日,未免無趣,此刻日頭西斜,咱們也該用點酒菜,略作休憩才好。”
說完,這仙境中又是一番日影橫移,群芳吐蕊,面前的桌上現出滿滿的精緻菜餚,並幾副金盃玉碗,地上早已備好酒罈,隱隱有淡雅高潔的曲子順著流水送過來,三人也確實有些疲累,入座用餐。席間,講到往年的舊事時,也都挑輕快愉悅的來說,衝一衝方才緊張沉悶的心境。
酒過三巡,氣氛也漸次熱絡,葉海放下筷子,上下打量坐在右手邊的謝衣,神情專注,目光炯炯。謝衣給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笑問看我做什麼,葉海便道:“好友,記得我們當年怎麼認識的嗎?”
謝衣道:“當然記得,那年在湘水邊,你……”
葉海:“不錯,你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對什麼都充滿好奇,顯然是個異鄉人……”
回憶當年,謝衣也是微微一笑:“為何突然這樣問。”
葉海又上下打量他一圈,笑道:“因為我覺得你變了,你身上那股黑氣……”他頓了頓,斟酌片刻,接著道:“最初見你時,你身上那股黑氣雖被盡力掩蓋,卻難以完全壓住;後來見你,黑氣竟憑空消失了,你平日言談雖成熟雅緻,卻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內斂中似有些壓抑。直到現在……直到今日見你,才感覺如層雲盪開,光耀千里。你容顏不改,通身的氣度卻大不相同,既不是你最初的樣子,也不是過去百年中的樣子,更非兩者的簡單結合,而是,是……”
他停下講述,定定看著謝衣,眉頭微皺,似乎他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想了又想,終究搖搖頭,自嘲的一笑:“罷了,說不明白,不論如何這是好事,只要你一切安好,我這個做朋友的也就放心了。當年入那詭異魔域,見到當中神異恐怖的景象,至今難以忘懷,你同那股氣息類似,總不是好事。說起來……我在魔域中曾聽到聲音,說它們意圖染指三界神州,如今看來竟不是空談。”
“哦?”謝衣一怔,這意思是……魔域當真有行動了?同沈夜對視一眼,兩人追問葉海此話何解。
“西北天空中有座孤城,二位可知麼?”葉海話鋒一轉:“那座城我曾聽說,但一直無緣拜訪,聽聞城中所居乃信奉神農大神的上古一族,按理說這樣的族民,應當比下界黎民過得安好,可惜也是災厄不斷,前些時候更聽說,因魔物入侵,孤城已墜毀,族民們也被迫遷居了。”
這說的自然是流月城了,未曾想會從友人口中聽到烈山部之事,沈夜和謝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