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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師尊狀況好轉,能夠駕馭靈力與神血了,再一併歸還師尊。”
“是條好路子,難為你有心了。”
“師尊何須如此客氣。”謝衣已恢復了一貫的儒雅風範,微微一笑,“能為師尊助力,徒弟甚慰。”
“嗯……”沈夜略一點頭,並沒有多的話,眉目間隱隱帶著沉重。
謝衣知他還想著方才的話,心底不由生出兩分後悔,既明白他如今情形,便萬不該同他爭執才對。那些道理何時說不得?偏偏要在沈夜傷病交加,虛弱難當之時提?若不慎引發傷處,或招致病症兇橫反噬,自己不在靜水湖,如何處置?
如此想來,確是自己莽撞了。
輕嘆口氣,謝衣發現在面對沈夜時,終究無法像面對旁人那般恬淡自如,也擺不出十分溫良恭儉,雲淡風輕的君子相來。關心則亂?還是說……這便是師徒之間的必然?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論鬧成何等局面,自己對沈夜始終存著幾分尊重,幾分信賴。見著他人,只要條件還允許,便難以控制心頭百轉千回的思緒,忍不住想同他傾談,向他訴說自己的想法,甚至想不管不顧地將種種顧慮都倒出來,給他知曉。若能盼得他一句首肯,必將百般喜悅。要換別人別人……是否明白自己這顆心,是否理解認同自己的理念,又有何要緊?
不知無異對自己,是否也這般想法?
也不知世間所有徒弟對其尊師,是否也都這樣?
信賴、跟從、攜著他的手,追隨他的腳步,同時卻也不斷剖析他、批判他,用最挑剔最嚴格的標準去考核他,不斷將他推上自己心中完美的寶座,捨不得,更容不得他有半點瑕疵。
若師父無法肩負這沉重完美的苛求,在弟子心中有了瑕疵,便會被不斷放大,彷彿銅鏡上的裂紋般刺眼。師父訓導弟子,弟子也同樣在訓導師父,這種訓導往往更嚴厲,更極端,它來自內心深處,超越了技巧、實力,甚至性情人品,完全是對人生道義的鞭策。
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或許……自己偶爾對師尊過於苛責了。
謝衣突感一陣酸楚,後退兩步,朝沈夜行禮道:“師尊,徒弟以後不再冒犯你便是。”
“不必。”沈夜不知他心頭那番百轉千回,只淡然道:“你想說什麼便說,想做什麼便做。過去百年裡,我有時也想聽你多說說話,你大多卻只奉命行事。”
“……因為主人只教導我聽令行事。”謝衣直起身,坦然道:“如果想聽,只要告知我,倒也會找些話來說。”
沈夜搖頭,不發一言,他看起來似乎有許多話要講,卻又無一字溜出了唇邊,謝衣知他心思極深,許多時候連自己也猜不透,也不努力去猜度他此刻沉默的意味了。
若有機緣,沈夜應當會告訴自己,順其自然吧。
如今煙華散盡,永珍更新,流月城化為齏粉,徹底湮滅於過去,沈夜和謝衣的路卻還要繼續走下去。而沒有了流月城困局橫亙在兩人之間,謝衣相信,自己同眼前這男人的未來雖有艱難,也定能走出一條通途來。
“你當日落下去時,滿心滿眼的不都是他麼?這要不是喜歡,還有什麼叫喜歡?”
巫山地仙的話語突然躍入腦海,仿若一根鋼針,挑破半遮半掩的心事,謝衣不由得耳廓微紅,盯住沈夜在薰風中拂動的髮梢不語。
“我有些乏,該出去了。”半晌,沈夜再度開口。頓了頓,他又道:“你說巫山路途崎嶇,孤身在外,自己保重。”
“不妨事,師尊歇息吧。”聽出他話中有關切之意,謝衣一笑,“還請師尊好好休養,我不日便回來。”
“嗯。”
離開幻境,沈夜凝視這尊沉默的偃甲思索許久,又看向悄然無聲的湖面,突覺時光流轉,百代變遷是那樣真切,桑田滄海已在無聲無息間走過,只有流月城被天地神人遺忘在上古遺音中。
時間,真的已過去太久……
他想起昔日和瞳的一番對談,因種種緣故,瞳那人總是冷靜決絕,卻又格外純粹,甚至帶著點與眾不同的天真。有時,沈夜會忍不住猜測,瞳到底在想什麼呢?他那種格格不入又恰如其分的言行,當真是發自內心麼?
帶著這樣的疑惑,他暗地裡觀察過瞳一段時間,並未發現任何不軌或心口不一的馬腳,似乎那種不協調本身就是瞳渾然一體的組成部分。
一個清醒、淡漠、冷酷、坦然到了極點的人。換句話說,缺點人味兒。
但瞳也並非一個全然冷血的人,當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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