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的笑意。
許久不曾如此酣戰,倒也有趣。
“來——”
他臉上笑容擴大,在月光下無比俊美,卻也格外懾人,遍體殺氣與慘白寒光相溶,如萬千鋼針,隨話語激射入妖物體內,將那龐大的軀體釘死在地上。
無形壓力下,妖物忽而裹足,瞪大雙眼看著他,似見到了極可怕的東西,一直爆發著的攻勢萎頓下來。
“這……不,謝偃師,你只是一個凡人,只是一個人。”
低沉咆哮震動山野,很快變得尖利,妖物仰天長嘯,調動所有妖力,毛髮再度退下去,一身鱗甲在月光下泛出血光。
凡人麼?
謝衣冷笑,再度為刀鋒鍍上耀目的金紅光澤,提刀前衝,靈力在他身周爆發,彷彿正有一輪若隱若現的驕陽,正在他背後冉冉上升!
轟隆——
法術相撞,山野間怒焰升騰,枯枝熊熊燃燒!
的確是凡人,但絕非你這樣骯髒的妖物能應對的凡人。
謝衣明白,自己其實並不如某些人想象中那般柔和,昔年在流月城裡,破軍祭司素有溫雅靈動之名。可是謝衣自己明白,沈夜也明白,他其實是個鐵骨錚錚,固執己見,甚至有些桀驁難馴的男人。
謝衣永遠忠於自己的內心,忠於自己的原則與抉擇,沈夜也是看穿他這點,才賜予了他這柄橫刀,盼刀劍合一,霸氣與正氣相互調和,可讓他變得更加圓融,而不是始終寧折不彎,甚至因此傷到他自己。
然而,與生俱來的秉性若能徹底扭轉,謝衣也就不再是謝衣了。
他所選定的道路,從來就沒有任何人能拉回來,連沈夜也不行。
他決定離開流月城,沈夜沒能阻止他;他決定在捐毒死守秘密,沈夜沒能得到答案;他決定誓死忠於沈夜,沈夜希望他活下去的意思便不能貫徹到底。
謝衣……永遠這般剛直不屈,令人又愛又恨,又怎麼也放不下。
沈夜朝山深處行進,月亮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鋪陳在冬夜蕭索的枯枝與雪地上。
他徑直朝前走去,明月隨著他的步伐移動,時間一點點流過,午夜正濃,行將離去的這一日正點點離開他的生命,新的一天馬上就要到來。
禁錮沈夜,同時也保護著沈夜的最後一日即將結束。
他心中滿滿都是謝衣,想著那讓人頭疼,更讓人愛不釋手的徒兒、屬下與愛人,過去一幕幕在他腦中流轉,時光彷彿被抽離,許多曾模糊的過往再度清晰起來,似乎正有人將蒙塵的往事擦亮,將他從歲月的規則中徹底解放出來。
他能感到這份力量不屬於凡人,即使在他雄踞流月城榮光的頂端時,也不曾如此刻一般敏銳透徹,卻又沉靜如山,深邃如海。
停下腳步,沈夜仰望那冷肅的明月,它已走到天心,達到最圓滿,最皎潔的時刻,膨脹的形體彷彿具備著不可言說的魔力,催動所有隱藏的力量。
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謝衣像一滴水落入江海,被連綿山野完全包裹。
沈夜閉上眼,靜靜感受山中所有的動靜,體內漸漸醒來的力量自然展開,讓他眼前一片黑暗,同時又包含大千世界,從山澤水湄到草木蟲魚,從每一塊石頭到每一顆種子,都在他的思維裡顯露出形骸,清清楚楚,纖毫畢現,包括他想要尋找的人——
又數百回合交鋒,謝衣越戰越勇,氣息悠長,身姿矯健,每一擊都優雅輕靈,又雷霆萬鈞,那妖物漸感支拙,再度以言語相激。
“謝偃師!”它狂放地大喊,聲音中飽含焦灼:“你為何執迷不悟?!為何要與我為敵!這世間很快就會變了,你我都同神力有共鳴,為何要在此廝殺?”
“哼。”謝衣不打算回答它的問題,沉醉於力量中的怪物絕對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而殺戮了那麼多生命的妖物,也沒有資格要求自己去理解它。
“蠢人……”妖物咬牙擋下謝衣的刀,猛力後躍,脫離戰圈外,冷冷道:“自取滅亡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我吃的每一個人,死前都曾求我饒他們一命。你分明有與我同源的力量,為何要這樣固執。”
“謝某無需向你解釋。”謝衣冷冷道:“魔氣絕不能肆意散播於三界。”
“魔也好,神也好,不過是你們這些後輩迂腐的稱呼罷了。我從天地初開便已具雛形,你說這是魔氣,我卻要說這是開天闢地時便已存在的力量,來自於創生一切的大神。啊……那時我比現在強大得多,若在那時遇到我,你將毫無反抗能力。”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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