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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右前方的岩石後邊傳來動靜,謝衣手腕一翻,橫刀遞出,直直抵在閃出的身影面前。
“啊!”忽然出現的人似乎嚇壞了,渾身僵硬,看著近在咫尺的刀鋒,片刻,小聲道:“這,這位兄臺,在下……”
謝衣不語,目光冷肅地看著他。這人約莫三旬年紀,一身行商裝扮,肩上搭了個包裹,剛剛從那方岩石後面走出來,因被自己刀指著的緣故,他臉色蒼白,身上也微微發抖。
“這位……在下做賣賣的,前天路過此地,入山找點……”他盯著謝衣,口中不住呢喃,似乎想勸他將刀放下,可是因為過於緊張,這話反而講得顛三倒四。
謝衣沒有接他的話,目光在他身上一寸寸移動,由頭頂到雙腳,又從雙腳慢慢回到這人的臉上。
“兄臺,兄臺為何在此山中?也同在下一般是入山賞雪的麼,如今不早了……”見謝衣不搭腔,他似乎更緊張了,悄悄往後縮了縮,然後沉著腰退後一步,打算從危險的刀鋒下避開。
這個動作讓他整齊的領口散開些許,從那靛藍衣領的交界處,謝衣窺見了一片灰敗的肌膚,更致命的是,在這人頸項上,有一道紫紅色的痕跡,仿若凝固的血。
哼……
心念電閃間,謝衣手腕發力,猛然揮出!只見白光一舞,鮮血爆裂般騰空而起——他已斬落這人的頭顱!
一聲穿雲裂石的尖銳嘶吼,這人頭顱直上半空,血光中,謝衣急速收刀,手腕一壓,橫刀直刺那人胸膛,往心口上捅出個對穿的血洞。跟著整個人騰躍而起,左手翻轉,恰好抓住那頭顱的頭髮,將那顆人頭提在手中,於空中轉身,往後落到了一丈之外。
這套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索,眨眼間的功夫已終結了一切,而那人身軀尚站在當地,唯有斷頸上的鮮血如泉水般噴濺個不停,四下裡雪白血紅,淋漓不堪。
謝衣盯著那身軀,眼神冰冷,沉聲道:“這種無聊的把戲,也妄圖哄人。”
話音方落,他瞥眼手中頭顱,往空中輕輕一拋,指尖法術光華閃動,不見火星迸射,那顆頭已在空中熊熊燃燒起來,彷彿引爆了一輪血腥的太陽,又彷彿被看不見的水體託著,於空中載沉載浮,並不下墜。皮肉燃燒的焦臭味充斥山坳,映襯著四下汙血濁氣,說不出的令人煩亂厭惡。
在這些濁惡氣息中,夾雜著一縷尖銳的妖氣。
謝衣皺眉,盯著眼前依舊站立不倒的身軀。那身軀晃了晃,一股隱隱的白霧從頸中斷口漫出,漸漸凝聚成型,堆積在那斷口處,彷彿一個亦真亦幻的頭顱。
頭顱變換著形狀,內中發出尖利的聲音,朝謝衣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湖裡的那人,怎麼,我們作了這麼多年鄰居,如今你要翻臉了?”
第77章
“謝某不曾有你這樣的鄰居。”謝衣冷然道:“害了那麼多條人命,還要玩弄死者遺體麼?”
靜水湖與此山比鄰,山水相依皆是自然造化。謝衣與這妖一居於湖心,一被囚山腹,雖不曾知曉對方存在,倒也可說是鄰居了。然而,滿手血腥,心思詭詐的妖獸,又如何與人比鄰?
“玩弄?”它呵呵笑起來,聲音彷彿銳器刮撓著鐵片,刺耳難聽,“謝偃師,我知道你,那些人死時,心內許多念頭便會匯聚到我這裡。我雖被封禁,也能隱隱感知外界動向,早已察覺曉湖中有居住,卻不知名字,這次,他們中最老的一個告訴我,說那是個姓謝的偃師,在他幼年,你還救過他呢。”
謝衣不語,盯著那團白霧,眉頭緊鎖。
“謝偃師,你說我玩弄死者,這可是欲加之罪……這個人。”它操控那具身體抬起手,將手指壓在頸項的斷口上方,恰恰好抵住了那條紫紅色的痕跡,“這是勒痕,你不會看不出來吧,此人是被勒死的,我怎可能做這樣的事呢?”
不知不覺間,四下裡已起了一薄薄的霧氣,悄無聲息圍過來,山坳彷彿陷落在迷濛般的朦朧中。謝衣立身之處,則是這片悽迷中唯一清晰而鋒銳的地方。
“這人隨他的同伴們進山,想往州府做買賣,卻因幾句口角,被早已見財起意的同伴們勒死。”那團白霧越發明晰,已在無頭的身軀上化為一張可見的面孔,生硬冰冷,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
這張臉冷笑著,繼續道:“我剛出來不久便碰見了他,那死不瞑目的屍身當真可憐……於是我便替天行道,給他報個小仇,有錯誤麼?”
“那其他人呢?”謝衣不為所動,語氣裡已帶著遮不住的厭惡。
“其他人啊……你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