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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謝衣……”
“師尊。”謝衣看著他,將刀收起,手中那盞提燈的光芒越發柔潤而溫暖,“抱歉,弟子不放心,出門看了看,以至於來得晚了,累師尊受驚,萬望恕罪。”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沈夜已明白此處是幻境或夢魘,自己方才受困夢魘中,是謝衣用法術突破魔障,提燈相照,持劍相迎,卻又毫不居功,只言請罪,這份克己守禮下蘊藏的情意……
“回去吧。”沉默片刻,沈夜朝他伸出手,謝衣一怔,略有剎那猶豫,跟著便握住了沈夜的手。
執手相握,並肩而行,兩人朝那光芒繁盛處而去,所有黑沉血腥的幻境,通通被拋在身後。
第25章
睜開眼,沈夜見謝衣正坐在身側,眼簾輕闔,握著自己的手,恰如方才步出那一方黑暗時。
見他醒來,謝衣也睜了眼,收起法術,跟著就想撒開手,誰知沈夜反將他握得更緊,烏黑深邃的雙眸默默看著他,不發一言。
長夜猶盛,外間依舊無風無雨,居所內亦靜謐悄聲,旁邊矮几上一燈如豆,散出盈盈光焰,落在兩人瞳孔裡,隨悠長呼吸流轉,越發顯得眼底流光脈脈,情意融融。
沈夜如是,謝衣亦如是。
此時無聲。兩人間彷彿悄悄綻開了滿樹桃花,灼灼而妖,豔豔如熾,不若師徒情誼,倒更似……
沈夜沒有說話,深深看著謝衣,只見容顏似玉,眉目如繪。烈山部不論男女均生得俊美,但像謝衣這般毫無瑕疵的超逸脫俗,依舊令人流連。他曾聽有人私下說破軍祭司俊而不俗,美而不妖,這當然是極高的評語,可若用這般堆砌的辭藻來描摹謝衣形容,卻又顯得拖沓無趣了。思來想去,竟只需最最簡單的“好看”二字,便足以概述他心底的謝衣。
色到濃時方近苦,味從回處有餘甘。
看得太多,念得太多,想得太多,同時又藏得太深,傷得太重,甚至於不知不覺間已到了至烈至濃之處,方才會一想到謝衣,沈夜便覺再好的話語,也失去效用了。
“好看……”恍惚間,兩字溢位沈夜唇邊,所幸聲音低到極致,除他自己再無人聽見。
此刻,謝衣長睫映著燈火,往臉上投下一層陰影,如蝶翼翩翩,如紗羽顫顫,而右眼下那兩點魔印,更往他俊美端凝的面容上烙下桃瓣似的豔色來。
沈夜一言不發,直直看進謝衣眼底,看得他呼吸微亂,深邃靜美的眼瞳裡也含了兩分水汽,乾脆閉起來時,才拉拉他的手,低聲道:“辛苦你了。”
“不……師尊說哪裡話。”
“你若不來……”
“我怎會不來。”謝衣微微一笑,道:“在外面發覺情形不對後,我即刻便入師尊夢境了。”
“嗯。”沈夜放開他的手,在榻上坐直身體,閉目寧神片刻,搖頭道:“此番絕非一般夢魘,近日雖無法運用靈力,但尋常夢魘能奈我何?。”
說話間,他撫上胸膛,體內氣息依舊繚亂,被司幽神珠護了幾日,已漸平息的疾患居然出現了反覆的勢頭。連帶逸散的靈力,也彷彿被一隻大手攪亂,紛紛流動,若無神力震懾,怕早已如漫天亂雪,脫體而去了。
絕不會有如斯激盪的夢魘,當中必有蹊蹺。
細看沈夜臉色,見他容色如常,言語鎮定,謝衣方才問道:“師尊此時感受如何?”
“……無妨。”
“若師尊行動自如,我便帶師尊往那蹊蹺處,內中緣由,師尊一觀便知。”
“哦?去看看。”聽謝衣已知這場夢魘的緣由,沈夜也不耽擱,起身攜了謝衣的手,便往外走。
再度給他握住,謝衣微微一怔,卻也不敢全當這是喜愛之意。沈夜這些時日不能動用靈力,方才又經夢魘所震,本就有些虛,萬一只是讓自己扶他一下,胡思亂想的,豈不可笑……
他收斂心神,卻也忍不住握緊了沈夜的手,感受他粗糙掌心裡因長年練劍磨出的繭子,感受兩人手掌貼合時,彼此傳遞交融的熱度。
“師尊,請來這邊。”領沈夜往不遠處的水潭走過,謝衣道:“開初我並未發現此處玄機,後來見師尊睡得蹊蹺,才起了疑心。按理說……師尊即便傷病在身,今日出行有幾分累,也不該這樣快地睡去才對。敢問師尊,是否今日在朗德那邊,就已現了端倪?”
“的確……”沈夜暗忖,在那寨子中時,自己曾感受到幽魂氣息,來此處入睡後更加明顯,好似醞釀許久的東西忽然炸開,瞬息間便膨脹激烈了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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