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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期間餘淮調整了幾次姿勢,而齊琪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個表情聽到最後。
“其實她是一個特別冒失的人,我們第一次見面算是不撞不相識,在分班的紅榜前。”
……
“她本來腦子就不夠用,還老是多管閒事兒,胡思亂想,結果考試的時候只能靠扔橡皮來決定命運。”
……
“她沒有運動細胞,但特別有激情,一次排球比賽鼻子被打的呼呼流血,我差點沒把我那哥們兒打殘。”
……
“她比我有魄力,最後關頭還是把分科表改成理科。”
……
“我當時競賽失利,她一直想方設法讓我走出來,我還特孫子的懟了她幾句。”
……
“我們一起種了一棵樹,就在晚秋高地。我去看過,那傻丫頭還在上面刻了‘耿耿餘淮’,真不怕把樹弄死了。”
……
餘淮漸漸不像是在講故事,而是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無法自拔,神情也跟著情節自由轉換。當故事講到結尾,當回憶停留在高考前的那晚,餘淮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他的青春從那一刻就結束了。
往後的日子,渾渾噩噩的,他都忘了是怎麼過來的。
餘淮低頭吸了兩口奶茶,想沖淡內心的苦澀。但這樣的蠢事估計耿耿都幹不出來吧。
齊琪也彷彿走進了他倆的故事,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出現在那段回憶中。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插不進去了。
那三年的陪伴,流水賬一樣的日子,所有的情愫都藏在了同桌的身份下,他們自己可能都不曾發覺,兩人就像“耿耿於懷”一樣,早就凝結在了一起。
“那後來呢?”
餘淮從回憶中猛然抬頭,看到齊琪竟感覺有些恍惚,愣了幾秒才又恢復正常。
“沒什麼了,後來就是我人間蒸發了將近三年,沒有聯絡了。”
齊琪剛好吸到了一粒椰果,卡在吸管裡動彈不得。
她沒有抬頭去看餘淮的表情,因為單是聽到這句話她就已經不忍心了。
此時她的心抽痛的比聽到他那晚的醉話時還要厲害,甜到發膩的奶茶順著喉嚨下去也開始變得苦澀。她沒有遇到過那時的餘淮,那個明亮,耀眼,自信到有些臭屁的餘淮,那樣的他只在她面前出現過兩次,照片裡一次,剛剛講故事的時候一次。
命運居然可以把一個人改變成這樣。
那一刻,很多話在喉嚨裡滾啊滾的,就是說不出來。
原本朝夕相伴,以為可以共度一生的人,突然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這種感覺她不敢去想,也不忍去體會。
他這些年一直在失去,而她,至少還收穫了人生新的信仰。
他放棄了清華,放棄了北京,放棄了最難割捨的人,看似簡單的揮一揮衣袖,這背後的辛酸,煎熬,猶豫,自責,旁觀者究竟又能懂幾分呢?
誰說放棄就容易,誰說放棄不需要勇氣。
“那,”齊琪嚥了兩下口水,這才讓被糖分堆積的嗓子不至於乾澀的說不出話來,“為什麼不聯絡?”
餘淮嘴角抽動了兩下,似笑非笑。
“我也不知道。”
因為不敢面對,害怕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
因為母親的病,不想耽誤她,拖她下水?
因為想一直在她心中保持無所不能的完美形象?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反正這樣的我也配不上她了,她越來越好了,而我卻沒有以前好了。”
餘淮說著,有些無奈的低下頭,指甲在凸起的桌子邊沿上刮的吱吱作響。
也許別人不明白,但齊琪懂他現在的感受。
一個人呆在裡面出不去,還關上門把其他人拒之門外,所以外面的人無論是一句鼓勵的“加油”,還是一句譏諷的“窩囊廢”,他都照單全收。他只管把自己圍起來,包起來,藏起來,越嚴實越好。
旁觀者縮小了苦難,而當局者卻放大了悲哀。兩者之間天差地別的觀點和立場,讓他們始終不能相互理解。
無論怎樣,她不願看到他被命運打倒的樣子,這算什麼,貝多芬還能扼住命運的咽喉,他怎麼不可以。
“餘淮,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但我覺得現在的你很好,勇敢,堅毅,有家庭責任感,如果我是耿耿,我會很開心看到你因為挫折而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