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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梓衿一身女官服,對著行禮福了福,道:“奴婢難得能夠入楚王青眼,是奴婢的福氣。”
寧濤“咦”了一聲,又細細的端詳大量著她,隨即又哈哈一笑,“難怪五哥願意留著你,原來如此……”
原來如何?木梓衿不解。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寧濤問道。
“奴婢紅線,今年十六。”木梓衿按著那紅線的卷宗,說的都是紅線的身份。
“哎,可惜。”寧濤搖搖頭,“你可不知,在以前,五哥身邊有個宦官叫做木梓衿的,深得我五哥的心,可惜了,可惜了……”他深深地看著木梓衿,目光審視又同情,“就你這副模樣,怕是要在五哥面前吃虧的。”
“為何?”木梓衿不解,她如今也就難看一些,可還是木梓衿,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可寧無憂是知道的。
“為何?”寧濤笑得曖昧又可惜,“你不知,我那五哥,可是個痴情的人,當初,他和那小宦官……哎,不提也罷,你找本王何事?”
不提她也知道是寧無憂和她假裝情投意合掩人耳目的事情。她微微勾了勾唇,說道:“奴婢就是想問問,那楊氏母子,是如何處置?”
寧濤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卻沒有多加思慮,說道:“流放。”
“流放?”木梓衿大驚,“是流放到何處?”
“楊劉氏流放到西北沙洲做苦役,可她的兒子楊慎與此案無關,王爺沒有牽連,況且,因他是烈士親屬,顧將軍也來向王爺求過情,所以,楊慎並不會流放。但是,至於他會不會與楊劉氏一同離去,就不知了。”
流放……想來楊劉氏的傷好之後,與自己的兒子又是一番生離死別了。生離死別,總好過陰陽相隔,也算是他們的運氣。她對寧濤行了行禮,說道:“多謝王爺。”
寧濤淡笑著,“還有得累的,本王還得去刑部一趟,今日便是那楊劉氏流放的日子,我受人之託,去給刑部的人說一聲,讓他們照顧照顧楊劉氏。”
“今日?”木梓衿的心微微沉了沉。
“嗯。”寧濤點頭,“是今日。”
……
這一日,冠蓋滿京華,綺麗繡京城。幾名差吏押解著傷勢未愈的楊劉氏一步一步穿過人來人往的街坊,走過滿城繁華的街道。
她戴上鐐銬,拖著鐵鎖,身體沉重蹣跚,臉上的神色卻平靜堅韌。身後楊慎抱著行囊,一步一步跟隨而去,臉色沉重不捨。
沉重緩慢的腳步終於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楊慎死死地抱著懷中的行囊,那簡單的一個布包袱,彷彿沉重千鈞。可他始終不願鬆手。
他一路哭喊著,讓娘帶他一起離開,一起前往西北。
可楊劉氏搖頭。那西北,埋葬了她丈夫,埋葬了她的大兒子。千里孤魂,荒山孤寂。她被流放到那處,無怨無悔,至少若死在那處,便可與丈夫兒子共赴黃泉。她無怨無悔。
可楊慎太小。她慢慢轉身,向著護送她到城門的顧明朗跪下,周身鐐銬沉重寒冷。
顧明朗沉默,只將她扶起來。身旁楊慎已滿臉淚水。
他說,娘,帶他走。
她搖頭,看了看顧明朗。顧明朗點頭,輕輕拍了拍楊慎的肩膀。
這一日,她走出京城,再一次走向西北。前方千里迢迢,萬里跋涉,她走得義無反顧,無牽無掛。身後楊慎朝著她離去的方向跪地垂首,至此以後,世間或許只剩他一人,唯一能擁有的,便是孃親臨走時看他不捨的眼神。
“孃親……”
九州萬里,蒼穹之下,這京城繁華,掩埋了一聲微弱的嘆息。
……
次日寧濤便將此案的卷宗給寧無憂送了過來。
寧無憂一一查閱過後,用硃砂筆批閱,遞給寧濤。
寧濤收好,疲憊了笑了笑,“此事總算是落幕了,只是,有人怕是不太好了。”
木梓衿為寧無憂斟茶,靜靜地聽著。
“八弟這幾日心情怕是不好,一直責怪這五哥你呢。”寧濤說道。
賢王?她轉開的腳步一頓,又好奇地問道:“八王爺他怎麼了?”
“怎麼了?”寧濤大笑,“吃了人肉還能怎樣?成天在府上鬼哭狼嚎,連飯都不吃了,我得去瞧瞧他,免得他真絕食餓死了。”
“王爺絕食?”她咬了咬唇,沒想到這寧浚,還真是小孩兒心性啊。
寧無憂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筆,說道:“無非就是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