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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皇帝凝眉,對木梓衿說道。
“是。”木梓衿深吸一口氣,看了看那棺槨,說道:“那日,公主生辰宴飲之時,駙馬回寢殿換衣,卻遭遇寢殿失火,大火被人撲滅之後,駙馬被燒燬的屍身也被找到。奴婢,當時有心檢視了駙馬的屍體,發現了屍體之中的異樣。”
“什麼異樣?”皇帝問道。
“按理說,駙馬在寢殿被火殺死,是突發事件,駙馬沒有防備,失火時,未能從火中逃出來,所以應該是被火活活燒死。”木梓衿看向皇帝,認真篤定地說道,“駙馬若是被火燒死,那麼,他口鼻中必定會有因為呼吸或者呼救而吸入的菸灰,但是,駙馬的口鼻之中,卻什麼都沒有。”
皇帝臉色一變,“當真?”
“當真。”木梓衿點頭,“奴婢當時撬開駙馬的口檢查過。”
“一派胡言!”太后怒斥道,“你一個小小的女官,私自觸碰駙馬的屍體,已經是大不敬,現在卻還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口鼻之內有灰無灰,只憑你一面之詞,難道就想要眾人信服?”
“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讓仵作來驗。”木梓衿反駁道:“有經驗的仵作,或者辦案經驗豐富的刑部的人,都應該知道,活人被燒死,口鼻之內必定有灰,而死人被燒死,因其呼吸已經閉塞,故而無法吸入空氣中的菸灰。駙馬到底是如何而死,一驗便知。”
“荒謬!”太后冷笑,“駙馬的棺槨已經蓋棺,難道你還想開啟棺材,讓一個仵作賤役來檢驗不成?”
“也未嘗不可。”木梓衿淡淡地說道,“只要皇上一個旨意,便可開棺驗屍!”
“皇上!”木梓衿話音一落,謝家人和昭陽公主立刻跪在皇帝面前,謝瑾瑜磕頭說道:“死者為大,駙馬亡靈不可衝撞,自古以來,都沒有在靈堂前開棺這樣的荒謬之事,此女無憑無據,只憑一個眾人都不知的臆測胡言亂語,根本不足為信!”
“太后娘娘若是覺得仵作賤役不配檢查駙馬的屍體,可讓刑部的大人來檢查。”木梓衿說道,“靈堂之上開棺是沒有先例,但是在當今皇上這裡,也未嘗不可開第一次!”她的聲音錚然有力,雖然依舊輕柔,卻清晰,“皇上,駙馬的口鼻之內沒有發現菸灰,只能說明這裡面有隱情或者是陰謀。要麼,便是駙馬在火災之前,就被人害死。要麼……”她輕輕地說道:“棺材之中的人,並不是駙馬!”
“皇上。”寧無憂上前,開口說道:“紅線所說,並不是沒有道理。不是我包庇我的女官,而是駙馬雖然並非皇室中的人,但是其陵墓可是要與公主合葬的。若是皇陵之中,葬入一個連身份都不明的人,皇家列祖列宗的英靈,怕是會不安。這……恐會影響到,皇室的連綿和福祚。”
眾人立刻啞然,太后與謝瑾瑜霎時對望一眼,前者微微閉了閉眼,搖搖頭。
“王叔說得有理。”皇帝蹙眉,沉思一會兒說道,“既然如此,讓人開棺,便讓大理寺卿和刑部的人,一同來檢驗棺槨之內的屍體吧。”
靈堂之上,寂靜無聲,謝家人與昭陽公主只好退到一旁,其餘人默不作聲,靜靜站立。
立刻有人上前來將棺槨開啟,一聲一聲撬開棺槨的敲擊聲沉悶沉重,彷彿敲打在人的心上。眾人神色各異,心頭百轉千回。
在漫長地敲打之後,棺材蓋子終於微微鬆動。
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立刻點燃蒼朮和皂角,還讓人準備了薰香。木梓衿默默地看著,估計這些東西,也是無法掩蓋待會兒開棺時屍體的惡臭的。
“開棺!”其中一個人一聲令下,負責來開棺的人齊齊發力,將厚重奢華的棺材蓋抬起來,眾人使力的咬牙之聲,成為此時靈堂之上唯一的聲響。
棺蓋一起,一股強烈的腐臭酸味撲鼻而來,靈堂之上,香火的氣息和屍體腐臭的氣息混雜渾濁,令人作嘔。眾人紛紛捂住口鼻,想要嘔吐,又不敢在御前失儀,只能鐵青扭曲著臉,屏住呼吸強行忍住。
昭陽公主輕輕痛呼一聲,捂住口鼻忍住作嘔的酸澀。臉色白得嚇人。
寧無憂無意之間,微微後退了數步,默不作聲,只是對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揮了揮手,示意其上前檢查屍體。
兩人立刻讓人準備了工具,戰戰兢兢地上前,雖然不忍觀看棺材之中的屍體,但是也不得不睜大了眼睛觀察清楚。此時那棺材之中,被大火燒焦的屍體,全身焦炭一般,還因為天氣變暖而變得汙濁流膿,爛肉腐爛惡臭,看之慾吐。
刑部侍郎官職不比大理寺卿的官職高,只好硬著頭皮,去撬開屍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