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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憂看著她的手,雖然十分欣賞她骨肉分離的技術,但是一想到她這樣的技術是怎麼練就的,便有些彆扭。他還記得她說自己驗過男屍,也為了驗屍,解剖過許多動物的屍體來做練習,想一想也知道,她用魚來練習過。
木梓衿之所以會用魚來練習刀法,是因為魚可以自己下水抓,解剖了之後還可以吃掉,但是其他動物,比如牛羊馬雞之類的,想要用來解剖,那是不可能的。偶爾她還會到郊外打幾隻野雞或者兔子什麼的,但是機會很少。練習得最多的,便是義莊中的無名屍體。
她精巧的骨肉分離的手法讓在坐的人刮目相看,謝瑾瑜說道:“想不到楚王身邊倒是帶著個巧人,聽說會拼骨驗屍,沒想到,在飯桌上伺候的技藝也是讓人歎服。”
“雕蟲小技罷了。”寧無憂敷衍著回答,拿起筷子吃魚。不得不說,這樣吃魚很方便,不用吐魚刺,也不用擔心吃到魚刺,魚肉的鮮美和嫩滑細膩在口中慢慢暈開,齒頰留香。
“這道菜不錯,看來得讓府上的人學著做。”他說道。
“這有什麼。”謝瑾瑜說道,“這道菜在陳郡再平常不過,許多廚子都會做。不如就讓太后的廚子寫一份選單,王爺府上的廚子照著做也是可以的。”
寧無憂點點頭。
寧浚起身,端著自己那碗魚,放到木梓衿面前,說道:“紅線,你也幫我把魚肉和魚骨分開吧。”那骨肉分離的手法簡直出神入化,讓他驚歎又羨慕,吃東西,不僅吃味道,還要吃個新鮮。當即他便又奉承了幾句。
木梓衿應了,順便也將其他人的魚肉魚骨分離了。
“王爺身邊這女官真是能幹,竟不想還會驗屍。”謝瑾瑜別有深意地說道。
這分明就是在懷疑木梓衿的真是身份了,木梓衿心頭微微一驚,手微微抖了抖,依舊低著頭為寧無憂佈菜。寧無憂淡笑道:“她原本是我在蘇州養傷時買進府的侍女。起其祖上行的都是仵作的賤役,我看她家人都不在了,挺可憐,又覺得她一身本事大有用處,這才將她留了下來。”
“原來如此。”謝瑾瑜很是羨慕的感嘆,“若是人人都能像王爺一般,身邊都是臥虎藏龍的就好了。”
虛偽!做作!木梓衿背後起了冷汗的同時也起了雞皮疙瘩。
“本王幼時,與太后娘娘相識,似乎是記得,太后娘娘自小就在京中長大,雖然回過陳郡,但是對陳郡的菜色也不是很喜愛。”寧無憂看向謝瑾瑜,說道。
謝瑾瑜微微一愣,笑了笑,“太后娘娘畢竟是陳郡的人,小時不懂,如今長大了,自然會留戀家鄉的味道的。”
“是嗎?”寧無憂輕笑,“本王還認為,她會一直喜歡自己母家的味道。”
木梓衿也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只顧為寧無憂佈菜。這麼美味的菜色,只能看,不能吃,太折磨人了。
一頓飯吃過之後,便起身離開行宮。幾人陸陸續續地離開。
行宮滿院芳菲,殿外碧水藍天,楊柳依依,暖色溶溶。吹面楊柳之風如紗,吹得人肌膚癢癢的。
穿過遊廊進入主道,便可以出行宮。遠遠的,卻聽見有人的聲音,似乎是一群宮女追著一個小孩,嘴裡喊著“殿下、殿下,小心些……”
遊廊邊草叢一陣窸窣響動,草木輕輕搖晃之後,從裡面鑽出個錦衣小人兒,粉雕玉琢,肉嫩嫩的很是可愛。爬起來之後,拍了拍肉爪子,一看到這邊有人,立刻撲了過來。
寧無憂停了腳步。木梓衿只好停下,見那小人兒向寧無憂撲過去,剛到面前時,可能是被寧無憂的冷峻的氣魄所攝住,轉了個彎,撲向木梓衿,抱住她的腿藏到身後,還用奶聲奶氣的聲音恐嚇道:“不準讓人知道本王在這裡,否則本王打你屁股,打你手心!”
大成國,如今能夠自稱為本王的,還這麼小的,除了太后之子,怡親王殿下之外還有誰?
木梓衿為難的看了看寧無憂,用眼神祈求幫助。寧無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出手相幫的樣子。她驀地火氣,想要伸手將這自稱為“本王”的小孩兒撥開。
孩子,在她心裡,遠遠看著的都是可愛的,與自己接觸時間長了的,都是惡魔!
“來,元修,來王叔這裡,給你糖吃。”寧浚很是仗義地給木梓衿解圍,從懷中拿出一顆糖來,在怡親王寧元修眼前晃了晃。
果然,糖果對於任何孩子來說都是不可抵擋的。而皇宮中的皇子都禁口欲,能吃到宮外小吃的機會少之又少。那兩歲多的寧元修還是沒有抵擋住誘惑,放開了木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