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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朗微微眯了眯眼,沉毅如刀的雙眸看著寧無憂,“那你告訴我,該如何查?”
寧無憂短暫思索了一會兒,看了看木梓衿,木梓衿會意,立即上前,對顧明朗說道:“小的不才,願意幫助顧將軍破案。”這個機會若是抓住,那麼讓她握住平安候的把柄也不錯,就算握不住,攀結上顧名城這麼一個西北軍的主帥,也算是一件好事。
“就憑你?”顧明朗滿臉疑慮,冷笑道:“一介小小仵作,不過會驗屍看死人,如何懂得破案?難道你比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還厲害?”
木梓衿心頭輕嘆,雖然這個顧明朗不介意仵作是賤役,可卻深深地認為仵作只是給人收屍的,對仵作能破案根本就不信。她微微沉了口氣,說道:“將軍可知道《洗冤錄》,可曾知道有位提刑官叫做宋慈?可曾聽過他的一句話:‘凡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蓋死生出入之權輿,幽枉屈伸之機括,於是乎決。’?”
聲音雖輕,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顧明朗愣了愣,再次深深地看著木梓衿!
寧無憂微微挑眉,唇角含笑,淡淡地看著她,不言不語。
“將軍說,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會斷案,可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遇到兇殺案和死人,也要從仵作那裡得到屍體和案情的線索。一般人遇到屍體或者死人,都覺得晦氣,離得越遠越好,從來沒有親自去檢驗過屍體。
而屍體之上的痕跡,直接關係到案情的清白。若是沒有仵作,那麼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恐怕也難以斷案。在將軍眼中,這幾個被煮食的死人,也許關係到平安候府的名譽與安危,但是在我看來,卻關係到人的性命!
將軍上過戰場,殺過敵人,也必定見過大成無數男兒英雄就義,見過無數將士衷骨被黃沙掩埋,也見過鮮活的男兒死於戰劍之下,又豈不能懂人命的可貴?”
她一字一句,平淡如水,卻犀利如刀,字字句句深深刻骨,震撼人心。她臉色平靜淡然,眼神卻堅定沉靜,姿態從容不迫,端立如竹,婷婷而立,卻暗藏光芒。
顧明朗震撼驚愕地看著她,呆怔不動。
寧無憂目光銳利深沉,緊緊地看著她,審視、探究、深沉、震懾。他彷彿第一次認識木梓衿一般,既陌生又好奇地看著她,彷彿看到一件永遠無法揭開迷惑的珍寶,讓人看不透,卻不捨得移開雙眸。
“你當真能夠破案?”顧明朗心頭有些動搖。
“顧將軍可以選擇相信我,也可以選擇相信刑部和大理寺。”她淡淡的說道。
“……好。”顧明朗咬了咬牙,“就姑且相信你一次。你要如何才能夠破案?”
“去廚房,檢視其餘的羊肉,找到死者的其他屍骨。”木梓衿說道。
“好,去廚房!”顧明朗轉身將桌上的人骨收好,帶著幾人朝廚房而去。
寧無憂略微落後,看了看寧浚,見他臉色蒼白,依舊要嘔吐的樣子,伸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問道:“八弟,你還好吧?”
“五哥……”寧浚泫然欲泣,“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吃肉了……”他整個人伏在寧無憂的身上,全身癱軟無力一般。
寧無憂微微蹙眉,“你怕是不能再跟著去廚房了。”他帶著寧浚出了房間,見一小廝正從院中過來,立即吩咐那小廝過來,說道:“賢王身體不適,你將他扶回正廳,讓端王給他看看。”
“是。”那小廝立刻扶著寧浚,小心謹慎恭恭敬敬的走了。
寧無憂看著小廝扶著哭嚎的寧浚遠去,才加快腳步跟上已經走遠的木梓衿和顧明朗。
到達廚房時,顧明朗正吩咐廚房中的人速速離開,木梓衿略微思索,說道:“將軍應該讓人將廚房裡的人控制看管起來才是。”
“我當然知道。”顧明朗眉頭沉了沉,“只是現在還沒弄清楚情況,不宜有太大的動靜,前廳之中,可還有客人。廚房的人若是沒了,如何上菜傳菜?”
如此,也只好暫時將廚房中的人支開,快速檢視羊湯。
剛才已經看過木梓衿骨肉分離拼接人骨,如今再看,已經沒有那麼驚訝。
廚房之中,大鍋大鍋的羊湯牛肉以及各色菜餚冒著滾滾熱氣白煙,香氣四溢,如果不知道其中有人肉的話,定會讓人垂涎三尺。
木梓衿嗅了嗅味道,直接朝著灶臺之上並排的幾口煮羊肉湯的大鍋走去,揭開鍋蓋,滾滾熱浪夾雜著羊肉濃烈的羶味兒撲面而來。等白霧熱氣散了一些,她看著鍋裡翻滾的湯,又將鍋蓋蓋上。
“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