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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住所,果然見賈大夫揹著藥箱來了,她強忍著睏意,讓他把了脈,看了傷口之後,才回到床上歇息。可睏倦的身體卻絲毫沒有睡意,昨日的事情,一樁樁一幕幕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之中,原本就要浮出水面的真相,生生被人壓了下去。若是還想要解開,恐怕困難重重了。
想到京中的流言,更是無法入睡,乾脆起身,到市坊中去了。
京城北方是皇城,東西方有東市和西市,全城被縱橫交錯的街道分為一百一十個裡坊,裡坊星羅棋佈,壯觀繁華。
晨起的京城還帶著睏意,街道上行人稀少。出了王府往南走,再拐到西邊。西市繁華,胡琴胡姬葡萄酒,海珠海味胡椒粉,東海的珊瑚,吐蕃高原的犛牛皮,西域的胡人胡商,南國的珍禽野獸,應有盡有。
來了京城這麼一段時間,她最喜歡的,恐怕就是這京城的西市。
那家寧無憂帶她去過的酒樓對面,有一家胡人開的燒餅店。一個胡人正打著赤膊,圍著圍裙,在烈火跳躍的灶臺前梆梆地打著燒餅。剛出爐的燒餅金黃薄脆,又酥又亮,灑了芝麻,香味撲鼻而來。
有晨起的市井小民排了隊等候買燒餅,木梓衿見對面那家酒樓人還不多,乾脆也排著隊等,想吃一口胡人做的燒餅。
“聽說了吧?昨夜,昭陽公主的駙馬……死了。”人漸漸多了起來,開始七嘴八舌地聊著些驚奇的趣事兒。
“我也聽說了,”有人立即介面,“聽說是被火活活燒死的,哎,公主昨日生辰來著,卻不想,喜事變喪事啊。”
“前些日子,有流言,說楚王回京,江山易主。而且還有先帝的預言,楚王若是回京,皇室的人會遭火災。”
“就是就是。”立刻有人起鬨,“前些日子,行宮不是被燒了嗎?還有,公主府也被燒死了個人……哎呀,我官人是守城門的,他聽那些當官的說啊,楚王回京,首先威脅的,就是皇室啊。你看,這皇城之中,不就接連發生怪事嗎?難道真是先帝預言顯靈?”
“什麼先帝預言?”
“就是啊,先帝彌留之際,畫了好多……”
……
“我說這位姑娘,你到底買不買餅啊?傻站著幹什麼?”
突然一聲粗獷的斥責聲打斷木梓衿的思緒,她被驚了驚,立刻掏出錢買了個燒餅,慢慢地離開燒餅店。
想不到昨夜的事情這麼快就流傳了出來。到底是背後的人行動快。她咬了一口酥脆的燒餅,也不打算進酒樓了。那個說書的人,說不定又有了說書的精彩素材,今天那酒樓的生意,怕是會很好。
她看了看北面的皇城,偌大的皇城磅礴威嚴、氣勢如虹,也不知,目前寧無憂,在朝堂之上,面臨著怎樣的風波。
回到楚王府,先睡了一覺,原本想拿出手札記錄昨晚的經過,卻突然想起,手札還在寧無憂那裡。
睡到中午,紅袖叫醒了她,她立刻前往懿德堂。
懿德堂內靜謐無聲,紅袖只對她說不用傳話可直接進去。她沒有多想,便走了進去。
案几之上焚著薰香,輕淡白煙從香爐中嫋嫋飄起,縈繞居室,暖香淡然。她盯著那香爐,蹙了蹙眉。
自她跟隨寧無憂以來,就發現,這個人從外表上看,似乎是極盡奢華鮮衣怒馬,可其實最是簡約的人。房中幾乎不焚任何香料,其餘富貴之家,屋簷之下多懸掛風鐸,而他的屋簷之下,卻什麼都沒有。
在楚王府中久居之後,就會發現,很多時候,這王府之中,無聲,無味,無多餘的煊赫色彩……
他雖然平時雲淡風輕,自若泰然,可戒心卻很重。
他雖然奢華講究,錦衣華裳,可只求舒適平淡,並不故意追求奢華。
他雖然淡漠冷峻,可實則多變銳利。甚至有時多情。
她也是過了許久之後,才知曉,那被流放的楊劉氏沒有死在流放的路上,那孤居京城苦讀寒窗的楊慎沒被人暗殺,是他的安排。
在室外等候了許久,沒有聽到動靜,她好奇地往裡居看了看,臥房的門輕輕地掩著,也沒有關嚴,她走過去,推開了些,從門縫中往裡看,突然間覺得一股火猛然從心頭燃燒而起,臉瞬間泛紅燒了起來。
似乎是,看到一幅,海棠春睡圖……
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揭秘還得……等等……有些線索必須說清楚了。麼麼各位!
☆、楚王婚約
王袍朝服金冠褪下,撥了髮簪,青絲撲洩。平時冷峻淡然的面容,在一捧柔軟的墨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