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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箱子放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一把小刷子,慢慢地將屍體上的蛆蟲刷掉。顧明朗半蹲下,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看著她的箱子,對其中形形□□的刀具似乎感到好奇。
她也見怪不怪了,許多人見到她的箱子時,都會為那些刀具驚歎或者好奇。那可是她母親傳給她的,母親除了教會她驗屍破案之外,還留下一本《驗屍細考》。
據母親說,那是許多人多年驗屍的經驗總結,如遺留在了宜水鎮,但是那本書她早已看熟,不需再時刻檢視也可驗屍。
“這像是中毒所致。”他見她將蛆蟲刷乾淨之後,露出那女屍的軀體,說道。
“是。”她點頭,“顧將軍也懂得刑獄之道?”
他輕笑,清晰俊朗的輪廓也變得明朗起來,“我只是見過,”頓了頓,又說道:“身在朝黨之中,所見所聞也便多了。”
她自然懂他話中的意思,身在官場,死人可是不少見的。
她檢查了這屍體的外表,幾乎與孫婉的屍體沒有什麼區別。衣服幾處凌亂破碎,想來是被人灌毒時掙扎所致。她從箱子之中拿出醋水,輕輕地灑在奶媽的頸脖之處,又拿出幾顆蒜,快速地搗碎。
顧明朗無言地看著她這般動作,若不是知道她深諳驗屍之道,所作一切都是為了檢驗屍體,她這又是醋水,又是蒜的,還以為她要將屍體醃製了。
沒過一會兒,她便將搗碎的蒜敷在一張薄薄的紙上,小心翼翼地貼在屍體的頸脖處。
“這是何意?”他不解。
“這具屍體面板潰爛,已經無法看出上面的痕跡,我知道這個古法,若是有痕跡的話,可讓痕跡再現。”她解釋道。
☆、亂屍之約
月色朦朧,樹影峭楞嶙峋,她目光炯炯,格外明亮。
想要知道這死者到底中了什麼毒,便要解剖,檢查腸胃五臟,她從箱子之中拿出手套戴上,又拿出鋒利的刀子和剪刀,剛要下手時,微微停了停。對他說道:“將軍,我要褪下這具女屍的衣服,進行解剖。”意思就是,你是個男人,雖然這是具屍體,但男女有別,好歹要避諱一下吧?
聞言,他一怔,呆愣了,朦朧的月光之下,臉紅了紅,目光在她和屍體之上游弋幾次,最終尷尬又僵硬地轉過身去。
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剪開死者的衣服,褪下,露出上身,她飛快下刀,從死者胸腔到腹股溝,切開一個“丫”字形的口子,將死者的內臟全部暴露在外。
雖然背對著她,可她解剖切開骨肉之聲,在此深夜之中,激得他頭皮發麻。饒是他見過沙場真刀實槍血濺肉飛,可見一個女人分屍還是第一次,這無異於第一次聽鬼故事,既害怕,又好奇。
所以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轉過頭去看。這一看之下,驚得他一怔!不是因為場面太過恐怖,而是驚於她分屍解剖的手法!薄薄鋒利的刀片切入骨肉,如遊刃有餘、庖丁解牛,動作流暢自然,優美好看。修長乾淨的手指彷彿拿的不是鋒利寒冷的刀刃,而是妙筆丹青,正在繪製一幅圖畫。
她解剖得很認真,沒發現他已經轉過頭來。等放下刀,伸手去箱子之中拿鑷子時,才看見他瞪大了眼睛,一片陰暗擋住他的臉,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神色。見他並沒有因為看見女人的屍體而有猥澀之態,便沒出聲阻止。
“我竟沒想到,這世上,除了他之外,竟還有人會以這樣的手法驗屍。”他蹲下身來,輕聲說道。
她找到死者的胃,輕輕剪開,問道:“誰?”
“是以前刑部的一位侍郎,他也深諳驗屍刑獄之道,破過許多大案懸案,甚至因為解剖過屍體,還為活人開腔治病,曾名噪一時。可後來,他破了一個案子,捲入一場風波,惹怒成宗皇帝,便被判終身放逐,永世不得再回京城。”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一個陌生人的過往,可那簡單的語言之中,卻讓她覺得迴腸蕩氣。他口中的刑部侍郎,一定是一個好官。一定有許多朝臣官員沒有的風骨和堅守,要不然,也不會因為破案而捲入風波,被皇帝放逐,甚至終身不得回京。
只是,她檢視過京城官員的卷宗,為何沒有見過這官員的卷宗?難道是因為皇帝太討厭他了,所以將他的功過和事蹟全部抹滅了?
有時,湮沒一個人一段事的不是歷史和時間,而是帝王的意志。
當下沒有精力考慮這些,她繼續檢驗屍體。
“有什麼發現?”他問道。
“死者腸胃充血水腫,胃壁上有黃色瘢痕,以及如米湯一樣的黏稠液體。”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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