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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跟我來。”木梓衿對那人說道。
那人只是沉默地點點頭,消瘦的身軀空蕩蕩的藏在寬袍之中,風一吹就要飄起來一般。
兩人一同走入靈堂,木梓衿似乎聽見身旁的人發出一聲冷笑。她轉頭,見他直愣愣地看著靈堂上的棺槨和靈位,唇角的笑容譏諷又冷漠。
“瑞軒!”昭陽公主立刻跑了過來,拉住他的手,“你……你還好嗎?”
“公主殿下,我很好。”謝瑞軒,或者說,謝璘輕輕地對她點點頭。
昭陽公主臉色一青,死死地抓住他不放手。“皇上,你打算如何處置本宮和駙馬?”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十分的為難。
公主因為吃醋,殺了一個和駙馬有染的民女,而那民女,卻是駙馬的青梅竹馬,所以駙馬就設計殺了公主的貼身嬤嬤報仇。但是卻又陰差陽錯,點燃了堆放在行宮中的煙花。
“皇上。”謝瑞軒跪倒在地,“草民認罪……”
“瑞軒!”昭陽公主驚詫不已。
“的確是我,將蝴蝶買回來,撒了磷粉企圖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公主的貼身嬤嬤。”駙馬說道,“那日行宮之前,我將染了磷粉的蝴蝶藏在廣袖之中,趁著人沒注意,慢慢地放出了蝴蝶,讓蝴蝶身上的礦粉,灑在了嬤嬤的身上。原本是想,趁機在她身上點火的,卻不想不想,嬤嬤在去拿煙花的時候,身上的磷粉摩擦出了火星,點燃了那堆煙花,才導致的煙花爆炸。”
“既然磷粉是藏在你的袖中,為何你沒有被火燒?”皇帝不解地說道。
“那磷粉必須要經過陽光暴曬或者摩挲才可能燃燒。”駙馬說道。
“看來,紅線的推理沒錯,只是,殺人的方式的確令人匪夷所思了一些。”皇帝淡淡地說道,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木梓衿想到自己剛才也是使勁兒的將那白花擦得很熱了,那礦粉才燃起來,不由得點點頭。又問道:“你是否是將那招引蝴蝶的東西,灑在了嬤嬤的鞋子裡?”
“是。”駙馬點頭,“我對一個侍女說,那是香粉,可除嬤嬤的腳臭。那侍女便偷偷地將那招引的粉末,灑在了嬤嬤的鞋子裡。那侍女怕嬤嬤責罰她,是斷不會說嬤嬤腳臭的。”他將自己的罪行說完,俯身叩頭,“一切都是我的罪責,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置。”
“不!”
靈堂之內陡然發出兩聲呼喊,一聲來自公主,一聲發自太后。
“瑞軒。”昭陽公主臉上褪去了驕傲和矜持,褪去了傲慢和冷漠,她看著駙馬,眼底是一片絕望和恐懼。
夫妻四五載,就算當初如何排斥惶恐,到如今,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幾年的相知相守,兩人同進同出,她對他的愛,對他的眷戀,對他的依靠,對他的維護……一切一切,就算他的心是冰鑄就的,可也難以抵擋年復一年的溫暖消融。
他知道她的害怕,知道她的驕傲,知道她的堅強,不過都是在一年又一年的擔憂之中度過來的而已。
曾在無數個夜裡,萬籟俱寂之時,她問過他,“瑞軒,你是因為我是公主而娶我,還是因為僅僅我就是我。”
那時候他無法回答,只裝作熟睡了。他想要埋怨,可有什麼資格埋怨?他曾經想得到的一切,謝家人還有昭陽都給了他。尊榮、富貴,錦衣玉食、玉宇瓊樓……還有他原本就可憐卑微的自尊心……
可是當他看到孫婉的時候,內心之中那個原來的自己,彷彿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他看到的,還是一個揹負著假身份,揹負著祖上罪名的自己。而孫婉,卻是他在曾經青澀無知的歲月中,那黯淡得似乎沒有希望的塵埃低微裡,一抹柔亮的光。
她是他曾經的見證。他曾經那麼的愛她,曾經許給她一切!
待他功成名就,就回去娶她為妻,讓她離開教坊。那日梨花漫天,她目送他離開陳郡,那日她的目光空洞,可是又滿含期待。他心頭終究有個執念,他終究還是要回來的。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他便會回來娶她。
只是一瞬間,他看著昭陽公主,腦海中回憶著孫婉,突然間覺得自己被撕裂成了兩半。
他伸手,將昭陽公主的手握在手心,輕聲地說道:“我只是一個落魄的書生,承蒙公主看得上。這是我莫大的幸運。可是……婉兒……,若你不殺了她,或許,我們還會如以前一樣。”
可是如今,孫婉是他心頭無法癒合的傷疤,更是一道橫在他和公主之間的鴻溝。
身份的懸殊,愛恨的糾纏。都回不去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