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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微微轉頭,試著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她。只見她微微蹙眉,將什麼東西從屍體的胃中拿出來,放在油紙當中包裹好。那樣嫻熟的動作,那樣簡單利落的舉止,颯爽英氣,似乎就是一種天然不加掩飾的風流。
難怪八弟只是看她第一眼,就看出她是個美人……他自詡眼光從未出錯過,卻發現,也許是自己看拙眼了。
她輕聲細語的吩咐著老仵作記屍單,聲音簡單話語清晰,邏輯清楚,絲毫不見混亂。等一切都做好之後,她將屍體的腹部縫好,將東西放回原處,關好箱子起身。將屍體抬回棺材之中。
“王爺。”她走到他身後,見他臉色不好,心頭還是有些忐忑的,生怕他一個憤怒就治了自己的罪,或者乾脆不給她重金獎賞了。
但是他沒有,只是背對著她,沉默不語,挺直的背脊微微地僵著。只是微微低頭,將暖爐擁在手中,廣袖輕垂,身姿清貴,也沒看她一眼,只是沉默地走了出去。
她無聲地跟上,儘量離他遠一些。自己身上已經沾了屍臭,怕是要被他嫌棄。
進入其他死者的房間,他沒有再跟著進去,而是進了大理寺的人安排的暖閣。她與老仵作一起,以同樣的方式驗完屍體之後,便去暖閣回話。
“梓衿,你好了啊?”見她進了暖閣,寧浚立刻丟下手中的茶盞,將她拉過去,“快來熏熏,聞聞這香氣,去去停屍房的惡臭!”
“多謝王爺。”她拿過寧浚遞過來的鼻菸壺,清晰馥郁的香氣縈繞鼻尖,總算是讓她心中沉鬱酸澀犯嘔的感覺舒緩了些。
“原來你也不喜歡那個味道啊?”寧浚見她使勁兒地嗅著香味,舒了一口氣,說道:“我見你面不改色的進去,對那惡臭沒反應,還以為你喜歡呢!”
“王爺說笑了。”她將鼻菸壺還給寧浚,“沒人會喜歡那樣的氣味兒。”
坐在一旁的寧濤起身看著她,“如何,可有線索了?”
她立即將老仵作寫的驗屍單呈給了寧濤,寧濤一頁一頁翻開,點了點頭,“不錯,的確比其他仵作驗得細緻許多。”
“還有。”她從箱子裡拿出那幾包油紙,“這裡面是一些從屍體胃中取出的東西,勞煩王爺……”
“胃中?!”寧浚大驚失色,驚駭不已地看著她手中的油紙,“你……你、你竟然,剖屍?”
“是。”木梓衿淡然點頭,“若是王爺不想看,我就自己拿回去研究了。”
寧濤立刻對她揮手,“既然你自己能查出這東西是什麼,那就不必給我看了,你只需要將結果告訴我就好。”
她點點頭,又將油紙包好,放進箱子裡。
“哎呀,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寧浚一想到這裡的氣味和屍體,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原本跟著來,就是為了接近木梓衿以及圖個新鮮的。可現在,實在沒了興致。
由於一行人並沒有帶馬車來,所以依舊徒步走路回去,一路上,木梓衿有意無意地避開寧無憂,儘量讓自己站在他的下風向,以免讓自己身上的屍氣被他聞到。
寧無憂抱著暖爐,一路上也若有似無地看著她,發現只要他一接近,她便立刻退開,或者有意無意地避讓。他與她而言,唯恐避之不及,而身旁的寧浚卻歡脫不已,一路上買了許多京城獨有的小玩意兒塞到她手裡,甚至還不停的美言誇讚,讓她考慮結案之後到自己府上去玩。
身後寧浚的身邊變得有些聒噪,他冷哼一聲,與寧濤並肩。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的調查都是在暗中。”他對寧濤說道。
“五哥放心。”寧濤點頭,“我也辦過些案子,知道其中的關竅,木梓衿來京斷案的事情,我絕對半個字也沒說出去,八弟也不會。”
寧無憂微微點頭,看了看手中的暖爐,說道:“我這暖爐有些冷了,我先回府換一個。今晚木梓衿回去三人被割去腦袋的地方檢視,你要去嗎?”
“其實那地方我和刑部大理寺的人檢視過無數次了,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每個人看問題和事情的方式不一樣,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見慣了真槍實劍,遇到鬼神怕是會犯些糊塗。”寧無憂淡笑,“說不定木梓衿會有什麼發現呢?”
“也好。”寧濤點頭,“那我就先自己回府,晚上的時候再來找五哥。”
回到楚王府,木梓衿來不及多想,便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想趕緊洗個澡,洗去身上的屍氣,再去和寧無憂談論今日驗屍的發現。
可她這樣的舉動,在寧無憂看來卻是在故意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