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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悲痛與惶恐,讓她幾乎失去支撐的力量。她無力的閉上眼睛,忽然感覺到有人握住她的手。
就算沒有轉頭,她也知道那是誰。手心溫暖寬厚,力量溫柔珍重,安撫又慰藉。
不遠處顧明朗靜靜地看著她,邁出的腳步微微一頓,最終又退回去,以一種守護的姿勢站立著。
“是你銷燬了我父親帶出宮的一切,可他沒有帶出宮的東西,你卻無法銷燬。”木梓衿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重新積蓄力量,“凡是大夫,都會有自己的習慣,為病人開出的診單和藥方都會備份。而有些大夫,也會在診單以及藥方之上留下記號以區別自己的藥方。我父親習慣在病單和藥方上留下他自己配置的藥水。我想你也根本就不會想到,我父親會將備份的藥方交給太皇太妃。”
“什麼?”太后驚愕,不可置信地看向太皇太妃。
太皇太妃從袖中拿出一張診單,說道:“當時本宮也在病中,讓人去醫藥局取藥,我的侍女素香恰好也遇到去取藥的木淮山。他就在那時,設法將診單給我的侍女。”
她沉眉,凝重地說道:“他當時除了給了我這份診單之外,還懇求我護他安全出宮。我當時拿到診單之後,並不明白其上面所寫的內容。但他是刑部侍郎的女婿,也曾為我看過病,我安排他順利出宮也不過舉手之勞。可不久之後,我卻得到他死於非命的訊息,他的女兒竟也逃亡在外。我才猜想他入京的事情並不簡單,故而便找了太醫看了那份他所寫的診單。明白那是一份治療婦人流產後遺症的單子。我當時並不曾想過那是太后三年前流產的後遺症,還以為太后是與人有染而有孕,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才……”
太皇太妃憤怒的看著太后,“我本以為你是宮中寂寞,所以沒有揭發,甚至還用硃砂將診單塗抹了,可是我沒想到,這竟是你懷先帝孩子時流產所致……既然你當時就流產了,那麼如今的怡親王又是誰的?”
她轉身看向寧浚,“若非浚兒入宮告訴我實情,我至今還在為你隱瞞。我竟然助紂為虐……”
太后已無話可說,只淡淡一笑,“原來如此……”
“我一開始始終不知道我父親是如何中毒的,可如今卻很好推測。謝長琳突然來向我提親,而我在為父親抓了藥之後,與他會面。他的書童‘不小心’將我的左盤龍打翻在地,我想,他就是趁著那時,將牽機藥灑在了左盤龍上,而我……卻親自將染了毒的左盤龍熬給我父親喝了……”木梓衿瞬間淚水盈眶。
話已至此,謝家滔天之罪,已經昭然若揭。滿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皇帝緩緩走到寧無憂身前,惶恐無助地看著他,“王叔……”
寧無憂帶著木梓衿後退一步,拱手行禮,他依舊風采如初,只是眼中的淡然已凝肅沉重,“皇上,你是皇兄之子,理應明白皇兄去世的原因。”
皇帝慘白的臉微微沉了沉,喃喃地問道:“我父皇,到底為何……”
木梓衿深吸一口氣,說道:“自成宗皇帝開國門之後,便有四海各國來朝,其中也不乏一些教黨。可景教之中,卻有人將一種名為‘楊金花’的植物帶入大成。”
“楊金花?”皇帝不解。
“是,楊金花的花朵和果實是一種獨特的藥物,甚至能使人上癮,長期服用,更會讓人身體日趨衰竭。我想,先皇的食物之中,便是被人摻入了這種楊金花的提取物。這種楊金花並不是毒,所以用銀針根本就無法測出。先皇長期服用之後,身體衰竭,有時容易產生幻覺,所以才會一病不起,甚至形狀瘋癲,時而清醒,時而癲狂。”
木梓衿從箱籠之中拿出一包東西,“我在太傅和尚書令大人屍首的胃中也發現了這種楊金花。我想,太傅和尚書令大人已服食楊金花上癮而不自知,而有他們是幾朝老臣,對朝廷和皇室忠心耿耿,最怕的便是有人對朝廷不忠甚至謀反。在京城各種流言的作用下,再加上藥癮發作的致幻作用,才導致他們兩人做出自焚的瘋癲之舉。而當時太傅與尚書令大人被烈火焚身時,有御林軍及時滅火相救的,可他們卻依舊被火活活燒死,我猜測,原因是他們的身體,已經被藥癮掏空了。”
她轉頭看向謝瑾瑜,“謝都尉與景教之中的人秘密來往頻繁,想必也是如此得知了楊金花的藥效的吧?”
謝瑾瑜嗤然一笑,緩緩地搖頭,“木梓衿,我不得不佩服你,你連番邦傳進來的教派都去查了。”
木梓衿微微抿唇,繼續道:“先皇在臨終之前,或許有些許時間是清醒的,所以才召人侍疾,趁機留下了絹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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