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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相間的唇齒,近在眼前,他捧住她的臉,趁她有幾分醉意,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
似神聖,似膜拜,認真又虔誠的印在她柔軟的唇上,與她呼吸交融。清風微送,白霧橫水,一川星輝,一棹旖旎,還有淡淡的沉醉氣息,久久不散。
他似輕輕一嘆,心中卻滿足喟然,再斟一杯酒,盛滿這水榭之中的流光,與她對飲。
木梓衿用手撐著下巴,喝一口酒,吃一點菜,或者吃些點心,看著天上的月亮,忽然耳畔響起悠然如絲的笛聲。
她一驚,一低頭,便見月下之人,白衣無塵,廣袖輕颺,佇立孤舟之上,站在一輪盪漾清漪的月中,煙波浩渺,橫笛於唇間,飄飄渺渺笛聲,如月下長河,如霜滿長川,如星河鷺起,如彩舟雲淡,如雙燕于飛,如絲如縷,縈繞而來……
☆、風雲變幻
月下清影,燈光似海,笛聲如流水,層層脈脈盪漾而去。
木梓衿目不轉睛,驚歎又悸動地看著,聽著,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畫面。寧無憂輕執一支骨笛,對月起樂。
她知道寧無憂精通十八般樂器,琴瑟琵琶,絲竹管絃似乎無一不會。都說楚王風流,風華無雙,或許在音律之上的造詣,便可見一斑,無人能夠望其項背。
而先皇去世之後,他便不再玩弄樂器,平生所學,都盡數拋卻,唯一留下的,便是他母后送給他的這支骨笛。
骨笛以仙鶴的鶴趾所制,天下獨一無二,曾在太后為他物色王妃時,他拿出來過,似乎是想以此作為信物。可終究他與太后之間有隔閡,選妃的事情被擱置,他這支骨笛也沒有送出去。
木梓衿不懂樂律,只覺得那笛聲甚是好聽,待笛聲如水般流逝消失,寧無憂手持骨笛重新回到小案前坐下,與她相視而笑,她才回過神來,好奇不已地看著他手裡的笛子。
他將笛子放進她手裡,“還記得上次我教你如何拿這笛子嗎?”
木梓衿想了想,慢慢地收攏十指,回憶著將指尖輕輕地按住骨笛上的音孔,“這樣?”
寧無憂搖搖頭,握住她的手指重新糾正了她指尖的位置,“是這樣,你試著吹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將骨笛放在唇邊,深吸了口氣,用力一吹,骨笛立刻尖銳的吟嘯一聲,尖銳刺耳。她立刻放下,侷促地看著他。
他淡笑,“你不懂音律,如此已經不錯了。”
忽然察覺船身微微一蕩,岸邊有人撐著另一艘船慢慢地靠近,寧無憂起身,從那撐船人手中拿過兩團白布,木梓衿看得好奇,直到那撐船人將船撐走,寧無憂才將那兩團白布展開。
她這才認清那是兩盞孔明燈。
中秋之夜,大成國人有放孔明燈許願祈福的習俗,她走得搖搖晃晃,腳步虛浮,好不容易走到他身邊,與他一起點亮孔明燈。隨後又見他執筆在燈上留了字,那兩盞孔明燈便悠悠盪盪,扶搖而上,飛到天上去了。
天幕之上,一輪圓月如玉盤,那兩盞孔明燈如逐光流照的星火,隨風而去。
月色如洗的空中,突然有風驟然而致,地面已經無法看見的孔明燈忽然隨風旋轉搖曳,燈火幽咽飄忽,終於在高冷的夜風之中熄滅,晃晃悠悠打了幾個轉,被風撕扯著,盪盪悠悠颳走,不見了蹤影。
暗夜的風越來越大,吹卷著天幕之中舒捲飄散的濃雲,驟然聚集,雲集如蓋,遮天蔽月,
烏雲越積越密,原本如銀照的天地忽然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京城之內,連綿蟄伏的宅府輪廓峭楞楞嶙峋詭異。風吹得殿之內窗戶搖晃拍打不已,滿殿帷幔隨風搖擺飄飛。殿宇飛簷之下,宮燈被風吹得打橫飛起,燈火搖曳明滅,將森然宮闕照得忽明忽暗,詭異陰暗。
立刻有侍女趁夜起身將窗戶關閉,撲簌簌落葉迷離人眼,幾點冰冷的雨水濺落在人的身上。
天際忽然劃過幾道銀蛇,霹靂地犁開黑而密集的天幕,將原本沉靜的天地撕扯開來,飛快閃過淒厲歷白晃晃的白光。將庭院之中的暗影照得峭楞楞突兀不堪,��朔€饋�
兩個侍女關好門窗,剛打算轉身,忽然見一人影猛地站在身後。天際亮起青白的光,將那人渾身照得青白詭異,兩個侍女險些嚇得尖叫!
待看清那人是誰之後,立刻跪地行禮,“太皇太妃……您怎麼醒了……”
太皇太妃遊走般來到窗前,推開窗戶,冷風淒厲吹刮進來,見她滿頭青白的長髮吹得猙獰起舞,她呆怔地看著天,忽然澀然陰冷地說道:“先皇駕崩那日,也如今天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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