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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將她從被子裡撈出來,“你這樣要脫到什麼時候?”他蹙眉,“快點。”
她低頭看了看,反正都差不多了,便將下裳也脫了,他拿起來,放在床邊的架子上。
再次躺下,他和她都靜靜地並排躺著,看著床上搖曳的燈影,燭影搖曳,徜徉不絕,在兩人身上慢慢地纏綿而開。他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把玩著她的手指,“顧明朗,有沒有告訴過你,顧家何時離京?”
“最遲三天。”她說道,“所以,我們要在接下來的三天之內,做出行動。”她蹙眉沉思,輕輕地咬唇。
“你想從什麼地方什麼人開始下手?”他沉吟喃喃地問,“你只管去做就好,本王為你善後,我相信你。”他勾唇一笑,“這朝堂,本王不鬧出些麻煩來,他們會以為本王如今只是困獸。”
“皇上或許很快就會召王爺覲見,又或許,會在朝堂之上,直接審問將你治罪。”她往他懷中靠了靠,“王爺謀反,這麼大的罪名,皇上不可能輕易自己做決定,所以,一定會讓文武百官出面。”她聲音略微乾澀顫抖,輕聲道:“既然如此,所幸就在那時候大鬧一場。”
“好。”他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動作輕柔安撫。
“王爺府上有一千的王府軍?”她問。
“是。”
“京師有多少?”她微微仰著頭,“若是突然緊急調兵,最多能調出多少?”
他的手略微停了停,思索片刻,才說道:“大約七八千吧。御林軍、神策軍,神武軍……都是屬於皇室的軍隊。”
她心頭一沉,抓住他的手臂,“王爺若是從各節度使調兵,最快能調來多少?”
“……”他沉默,片刻後說道:“不多,但是本王可以事先安排,先控制住京城的一部分力量。”
她鬆了一口氣,又慢慢地枕著他的手臂,“如此就好。”
“那麼,你想從什麼人開始下手?”他問。
她凝眉,堅定地看著他,輕柔卻篤定地說道:“太皇太妃!”
他一怔,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勾了勾唇,伸手輕輕地颳了刮她的鼻樑,“這是最好的辦法。只是,恐怕不太好辦,”他蹙眉,“太皇太妃深居宮中多年,早已不過問世事,若是想讓她親自出面,恐怕短時間內會有些難。”
“常人想要說服他不容易,可賢王殿下呢?”她猶豫地看著他,忽然惶惶不安,“賢王殿下,是王爺這邊的人對嗎?”
“算是吧。”他輕輕點頭,“至少,他並不是我的仇人。他看似荒唐閒散,可也不是昏庸。”
“那就好,”她喃喃地,抿了抿唇,“賢王殿下既然肯讓我知道那個秘密,他自然就已經下了決心。”
“明日,我就安排他入宮見太皇太妃。”他輕輕地眯著眼睛,神色愜意悠然,澹澹燈影在映在兩人身上,也在她身上氤氳出柔軟的光。
她蹙眉,清雋的眉頭似淡墨渲染,若有所思般,她起身。
“做什麼?”他挑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我的手札,”她指著窗外衣架上的衣服,“幫我拿過來一下。”
他將她按回床褥中躺好,房間內薰染飄繆的暖爐氤氳著暖氣,也帶著她身上淡淡的氣息,隨著她的動作鑽入鼻息之中。他翻身,掀起帳簾,將她的手札拿了進來。
“若是單單讓賢王殿下選擇立場就說服太皇太妃,或許是沒有多大的把握。”木梓衿將手札拿過來,快速熟練的翻開,最終停下。
那一頁,夾著一張薄薄的紙,白紙黑字,記錄的是一首困擾兩人許久的詩——“晈晈海中月,交錯無素輝。影舟平潮中,彡瀾了無痕。燦影風中暗,山人行不得。樺楊霜露冷,木枯可逢春。忢思嫣然俏,心恐難相思。日復又一日,一日不再多。元宵柳梢頭,二人不成雙。”
“韋少鐸寫下的這種生僻的詩,如今已有了答案。或許,這首詩是一個突破點。”她說道。
“嗯。”他點頭,就著她的手看著手札,見她已經將詩破解開,便輕輕笑了笑。
“這種離合詩,大成國的確少見,可謝明嬈和謝明嫣卻懂,兩人還經常相互寫著玩。我被困太后宮中時,便是用這首詩賭了一把。果然,韋少鐸寫的這首詩,謝明嬈會解。”她輕聲說道。
他將手札放到一邊,握住她的手,放進被子中,“或許,她們兩姐妹對這種詩很有研究,所以,謝明嫣嫁給韋少鐸之後,也教了韋少鐸這種詩,只是,韋少鐸還未學到精髓,寫的並不好。好的離合詩,不管是語意還是意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