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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他緊繃的下頜和緊抿的唇緩緩放鬆,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進屋裡。屋內侍候的侍女見狀識趣的退下,只留他們兩人。她環顧著這熟悉的房間,似乎空了不少,平時辦公的奏書和事物,都沒有了。
如此也好。
他帶著她到軟榻前坐下,為她褪下身上的披風,放到一旁。抬手給她攏了攏被夜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髮,最後手指落在她冰涼的臉上。
他說:“跟我來。”他帶著她進入臥房,她略微遲疑,跟上他。
臥房內已經準備好他入睡前的洗漱用品,空氣裡氤氳著淡淡的皂角香味。他將她帶到櫃檯前坐下,輕輕地按了按她的肩膀。
櫃檯上多了一面鏡子,還有一個妝奩。她伸手摸了摸,在鏡中看著他,不經意間,兩人的眼眸在鏡中相撞,竟再也移不開。
他輕輕一笑,伸手將她頭上的簪子抽了,滿頭柔軟的青絲撲洩而下,他輕輕地用手捧住,猶如捧著一團柔軟輕透的雲。
他伸手拿了木梳,順著髮根到髮梢,輕柔地為她梳頭。她面對著鏡子,燈火在鏡面反射出晶瑩潤澤的光,將她的雙眸照得明湛淨透,彷彿能夠洞穿一切,又彷彿可以吸引時間一切神秘。
他輕輕地攏著她的頭髮,“在去蘇州的時候,我就想這樣對你。”他放下梳子,並沒有再將她的頭髮綰好,而是任由絲髮披散兩肩,他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動作輕柔得讓人陶醉。
“我也為王爺梳過頭,”她說。
“嗯,”他勾唇,“可惜梳得不好,總是扯斷我的頭髮。”
她抿唇,與他相視一笑。他轉身,從一旁端來熱水,將毛巾浸溼了,擰乾。
一手執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輕輕地抬起。他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半張半合的雙眸迷離沉醉得似酒一樣,勾人心魄般。他用手輕輕地摸了摸,感覺到她輕輕顫抖的睫毛。
他最喜歡看她的唇,精細的輪廓,好看的顏色。尤其是她輕輕咬唇時,晶細的牙齒在紅唇上壓出柔軟的牙印,唇齒相映,紅白相間,是最誘人的動作。可他不會告訴她,他到底有多喜歡。
她此時也因為些許緊張,輕輕地下意識咬唇。他輕笑,拿起毛巾為她擦臉。
溫熱溼潤的毛巾輕輕地擦過,慢慢地將覆在臉上的黃粉擦拭掉,露出她本來的膚色。
猶如明珠褪去蒙塵,猶如洗淨鉛華,又宛如浮雲散去,霽月破雲而開。那白皙細膩的膚色,明媚奪目得如素光之中,悄然盛放的花蕊。
他細細地端詳著她本來的容貌,輕輕地撫過她輕蹙的兩彎細眉,雋秀的眉毛如雲海之上浮現的山巒黛色,再不是那兩道故意勾畫耷拉著的倒八字眉。
他從妝奩中取出一盒潤顏霜,輕輕地點在她的臉上,慢慢地為她暈開。動作輕柔而緩慢,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顫抖著,每一次親密觸碰,都在兩人心頭怦然跳動。呼吸交融纏繞,都是彼此的氣息。
“我時常在想,若是你真實的容貌,只有我一人看就好了。”他深深地看著她,喃喃地說道。
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忽然不習慣。她微微頷首,蹙眉,“其實我心裡盼著王爺回來,可是又不希望王爺回來。”
他握住她的肩膀,力道稍微緊了緊,將她轉過身來,直視著她,“你知道我為何要回來嗎?”
她側首看著他,有些許疑惑,卻是沉默。
他與她並肩坐下,目光銳利凝肅,有片刻沉默。他握住她的手指,輕輕地一一撫過。
“王爺若是不回京,或許不至於如此被動。”她任由他把玩著自己的手,輕聲說道:“這些年,王爺自己擴張的勢力,或許足以和朝廷抗衡。如今各節度使遠離京城,朝廷並不好控制。而此時北方和西方諸國,正值秋冬物資匱乏之時,時不時會南下騷擾邊境,雖然都是些散兵,但是若是在平時,朝廷只要派兵鎮壓就好。可如今若是王爺揭竿而起,朝廷怕是無瑕對付,總會顧慮諸國趁虛而入。所以朝廷此時左右為難,舉棋不定,正是王爺最好的時機。”
他輕聲一笑,緊了緊捏住她的手指,他看進她的目光之中,在她眼中看見平靜,還有比平常普通的女人更加遼闊的深遠。他伸手攏住她的肩膀,“若是我背上千古罵名,成了大成的反賊,你會如天下人那般看我?”
她挑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罵名?”她勾唇,“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若是王爺……若是王爺勝,將來的名聲,便由王爺自己書寫。”她眸色明亮,清湛透徹,“何況,天下人如何看,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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