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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過先帝的欽賜,還健在的主持據說有大法力。
母親之前已經使人下帖子請過幾次了,父親的名帖乃至祖父的名帖,可都沒有將人請來。
母親這一回直接帶著她上山去。
母親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表示虔誠,就一概不用軟轎僕婦,直接將她系在身上,一步一叩首地往山上前行。
烈日曬花了她的妝容,青石磕破了她的額頭,汗水將衣衫浸溼,從沒有幹過活的身軀搖搖欲墜。
徐善然永遠不能夠知道,一向嬌弱的母親是怎麼堅持帶著她這樣走完了一千多級的臺階;一向順從丈夫孝敬公婆的母親又是怎麼在明知道丈夫和公公都不信僧道,直言“僧道尼婆,禍家之始”的時候,還毫不遲疑地帶她出來。
她看著母親帶著她攀上最後一個臺階,在主持面前低到塵埃裡般苦苦哀求,又在主持終於鬆口,點出方法的時候仿若眼睛都迸出光來般狂喜。
她看著母親依著主持所言,沐浴淨身,禁食一日,然後在菩薩面前磕長頭,虔誠的一遍遍唸誦著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說著日日戒齋,說著每年佈施,說著一切一切,只有一個願望。
求菩薩讓濠州徐氏十三代五女徐善然安康無恙。
信女何素雪願日日侍奉佛祖……
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衣襟。
捆住她身體的力量似清風般消弭遠去。
徐善然張開嘴巴,費力地從喉嚨中擠出兩個字:“菩薩……”
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
菩薩垂目,慈顏常笑。
作者有話要說: 母愛有時候很讓人動容^^。
☆、第四章 義兄
山上的寺廟頗為清幽,臨近初春了,綴滿了花苞的野桃樹爭相盛放,遠遠望去,層層粉白點綴著星星綠意,恰如人間天堂。
徐善然正在一座臨水的八角亭裡坐著。
大小不一的石頭散佈在小溪裡,沒有大戶人家慣常豢養的錦鯉,倒是時常能見到螃蟹蝦魚,間或還有幾隻麻雀並松鼠到溪邊取水喝,十分的野趣自然。
距離上山的那一天已經有幾日了,沒有了神秘力量的束縛之後,徐善然很快從能夠在床上眨眨眼睛說兩句話恢復到可以起身慢慢走兩步,曾揹著徐善然上來的何氏就更快恢復了,在好好的休息幾天之後,身上的疲乏已經盡褪,只剩下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日日抹著藥膏。
不過當時求主持救命的時候,主持說出的一應舉措中就有一項是要何氏並徐善然在山上留一段時間,好穩定神魂。眼見著女兒一天天好起來,何氏自無不允,先後打發僕人將事情向婆家和孃家敘述清楚之後,就帶著女兒在上山住了下來,並且打定主意要好好留上一段時間。
上午本是徐善然陪著何氏說話的時間,不過今天有些特例,何氏送出的信已經被湛國公府並侯爵府收到,她的祖母和外祖母都使人送了多多的東西上山,送著祖母東西來的是祖母的心腹嬤嬤,送著外祖母東西來的卻是何氏大哥的妻子云氏。現在何氏正和雲氏說著體己話,因而徐善然就自己出來走了走。
沒想到在八角亭中剛坐下不久,遠遠的就有男性僕從高聲笑謔的聲音傳來。
平時的大慈寺亦是香火鼎盛,但後山禁地並不隨便放人進來,再想這兩日從國公府及侯府一擔一擔挑上來的東西,現下的聲音多半是來自這兩府的下人,徐善然對站在身旁的綠鸚說:“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綠鸚是年近二十的丫頭了,容貌不顯,但性子素來穩重,聽自己姑娘的話就勸道:“聽聲音彷彿是個男的,姑娘且避避吧。”
徐善然不置可否,轉對另一個也跟著來的一團孩氣的竹實說:“過去看看。”
相較於綠鸚,竹實也就跟徐善然差不多的年紀,不過七歲上下,還是個小女孩兒。聽見徐善然的話,她怯怯地看了自家姑娘,又看了看站在左近的綠鸚姐姐,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磨磨蹭蹭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了。
一旁的綠鸚見徐善然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只等竹實回來將前面的事情說上一說。
不想在竹實走後沒多久,坐在亭中的姑娘徑自站起身,也朝竹實離開的方向走去。這就叫她唬了一跳,忙抬起胳膊想攔上一攔,沒想到姑娘走得快,她伸出的手沒攔到前面,倒差點撞到了姑娘的胳膊,又恰好觸到徐善然平靜看過來的一眼,不由訕訕的收回手,本要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主僕二人再沒什麼言語,就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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