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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嶽在門後靜默半晌,淡淡的道,“裡面奇怪得很。”
方多病一把抓住李蓮花,他身子削瘦,手勁卻大,像抓小雞一樣把李蓮花提了起來,自己鑽過縫隙,順手把他如抹布般拖了進來,定睛一看,地上幾隻火把的微光之下,眼前的情景頓時讓他瞠目結舌。
那豈是“奇怪得很”四字所能形容,在方多病心裡是稀奇古怪、匪夷所思、莫名其妙、亂七八糟、妖魔鬼怪……
觀音門遠遠不止兩尺五寸厚,而足足有五尺二三,越往下越厚,竟似圓的。這“門”其實根本不是個門,是原本就牢牢生在地下的一塊巨石,熙成帝讓人在巨石上鏤刻觀音之像,鑿作門面,卻是個永遠都打不開的門。當年修陵人在巨石頂上的土層裡挖了條通道,進入巨石後繼續修建陵墓,陵墓建好之後工匠用石板封起入口,和通道頂上所有石板一模一樣,看起來嚴絲合縫,毫無破綻。但這堵住入口的石頭畢竟和其他石板不同,之後沒有泥土,乃是空的,數百年之後那風化的石縫偶然給李蓮花看了出來。
而觀音門後,是一間宮殿模樣的房間。
讓方多病目瞪口呆的是:這宮殿裡即沒有棺材,也沒有陪葬的金銀珠寶,但有桌椅板凳床鋪,甚至那地上滾著一個酒壺,兩個酒杯。李蓮花喃喃的道:“果然奇怪得很,皇帝的陵墓裡沒有棺材,卻有死人,死人居然要喝酒……”
那宮殿裡垂縵委地,有一張象牙紅木大床,牆上懸掛江南織錦山水圖,圖上有人書“大好河山”,下落款“大琅主人”。圖下一張紫檀方桌,桌邊兩把紫檀椅子,上邊刻有龍紋。地上丟著一個扁式馬形銀酒壺,兩個素銀盃,房間的角落放著焚香茶几,茶几之旁有琴臺,琴臺上卻擱著一把金刀刀鞘。東西雖然不多,樣樣極其精緻,顯然都是皇家之物。熙陵最深處居然是這副模樣,實在是奇怪也哉,但最奇怪的不是這房間佈置成這般模樣,而是房間裡還有兩具骷髏。
一具骷髏長大嘴巴仰身靠在紫檀椅上,身披黃袍,一把金刀跌在地上。顯然他本在喝酒,突然有人用金刀一刀將他刺死。另一具骷髏鑽在觀音門後一個洞穴之中。觀音門上斑斑血跡至今仍可辨認,他雙手握著一把短劍,已在門下掘了一個深深的洞穴,全身都已在土中。只是這觀音門巨石體積龐大,石質堅硬非常,他只能沿著巨石往下挖掘,卻鑿不穿石頭,而那巨石不知深入土層幾許,想要挖出一條通道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原來想要開門的人不只是外面的,裡面的人也想開門。”方多病嘆了口氣,“這兩個人是誰?”楊秋嶽道,“這兩個人穿的都是皇袍。”方多病苦笑,“莫非這兩個死人就是熙成帝和芳璣帝?這對老子兒子在搞什麼鬼?”李蓮花悠悠的道,“這情形清楚得很,當然是後死的人殺了先死的人……你看那椅子上的骷髏牙齒都掉得差不多了,應該就是老子;而兒子殺了老子以後在地上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這話一出,連楊秋嶽都險些笑了出來,方多病呸了一聲,“這兩個人都是皇帝,怎麼會造了個墳把自己關在裡面?尤其是這兒子,都身登大寶權傾天下了,居然跑到這裡來挖坑,是什麼道理?”
“這道理我雖然不知道,”李蓮花微微一笑,“他卻是肯定知道一些的。”他所說的“他”,指的便是葛潘。方多病解開葛潘啞穴,“小子,你處心積慮假冒葛潘,潛入熙陵地宮,圖的是什麼?”葛潘的目光卻冷冷的落在李蓮花臉上,李蓮花滿臉歉然,看在他眼中更是分外刺眼,可恨之極,“李蓮花好大名氣,第三流的武功、第九流的膽量,我本該覺得有些奇怪。”他淡淡的道,“可惜你的確是太像小丑了些。”方多病忍不住笑,“他本就是個小丑。”李蓮花道,“慚愧、慚愧。不過關於這對兒子老子的事,還是要請教的。”葛潘冷笑一聲,“你自負聰明,料事如神,何必問我。”之後閉起嘴巴,任憑方多病不斷喝問,便是一言不發。
楊秋嶽在陵墓中四下敲打,這個“房間”比尋常房間大得多,不過皇宮他沒見過,不知皇帝住的房子是不是就是如此空曠,在那牙雕紅木大床之後還有另一個房間,裡頭屏風一座,另有一個琴臺,一具“連珠飛瀑”放置琴臺之上。李蓮花踏進紅床之後的房間,看向屏風之後,陡然一個東西映入眼簾,他頓了一頓,“方多病,這裡有個有趣的東西。”方多病再度封住葛潘的啞穴,興沖沖的進來,“什麼……啊!”他被嚇了一跳,屏風之後,赫然又是一具骷髏。
“這是個女子的房間。”楊秋嶽道,“看這骷髏身穿綾羅綢緞,說不定是熙成帝或者芳璣帝的嬪妃。”那屏風後的骷髏和前面房間的骷髏不同,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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