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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兇手。”
李蓮花執起方才的樹枝,在地上畫了那玉簪的模樣:“輕容和玉簪都是難得之物,此人非富即貴,但在外衣之外穿著數件輕容,並非當朝穿著,當是百年前的風氣。”
方多病嚇了一跳:“你說這衣服的主人其實是個死了很多年的死鬼?”
李蓮花沉吟了好一會兒:“這難以確定,雖然如今很少有人這麼穿衣服,但也難說這樣穿衣服的就一定不是活人。”他想了想,慢吞吞地道,“只是這種可能更大一些。”
“就算有這麼個死鬼存在,那又如何?”方多病哼了一聲,“那百年前喜歡輕容的死鬼多得去了,說不定你老子的老子的老子就很喜歡……”
李蓮花睜大眼睛,極認真地道:“既然有個死人存在,魯方有他一件衣服和一支髮簪,李菲有他一件衣服,那魯方和李菲多半曾見過那死人,或許見過屍體,或許見過那陪葬之物,這個屍體卻是誰?”
方多病慢慢沉下心來:“既然魯方當年摔入一口井中,甚至從井底失蹤,那這具屍體多半就在那井底的什麼暗道或者坑洞之中,但十八年前的皇宮是皇宮,一百多年前的皇宮也還是皇宮,卻是什麼人會死在裡面無人收殮?難道是什麼宮女太監?”
“不,不是宮女太監。”李蓮花以樹枝在那地上所畫的玉簪上畫了個叉,“此人非富即貴,絕非尋常宮女太監,這支玉簪玉料奇佳,紋飾精絕,應非無名之物,或許可以從一個百年前在宮內失蹤、喜好輕容、配有孔雀玉簪的人著手……”他說得溫淡,但眉頭卻是蹙著。
方多病倒是極少看李蓮花如此拿捏不定,這皇宮裡的事果然處處古怪:“這死人應該是個男人,那支簪子是男簪。”
李蓮花道:“你小姨縱使不女扮男裝有時也配男簪……”
方多病一怔,這說的也是:“就算魯方下到坑裡見到了什麼一百多年前的死人,那又如何?難道那死鬼還能百年後修煉成精,變了殭屍將魯方嚇瘋,吃了王公公,再割了李菲和尚興行的喉?這死人要是真能屍變,也要找當年的殺人兇手,隔了一百多年再來害人,害的還是十八年前見面的熟客,那又是什麼道理?”
李蓮花嘆氣:“那隻能說明——那死人的事幹系重大,重大到有人不惜殺人滅口,也不讓人查到關於這死人的一絲半點訊息。”他喃喃地道,“並且這也僅是一種假說……要查百年前宮中秘事,少不得便要翻閱當時的宮中雜記。”
方多病脫口而出:“咱們可以夜闖……”
李蓮花歉然看了他一眼:“還有另一件事,我想既然尚興行被害,即使他未必當真知曉什麼隱秘,他身上或許也有什麼關係重大之物。他剛剛身死,身帶的雜物多半還在行館,你現在若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方多病大喜:“我知道他被安排住在哪裡,我這就去!”言下一個縱身,掉頭向來路而去。
“嗯……不過……不過那個……”李蓮花一句話還沒說完,方多病已急急而去,他看著方多病的背影,這回方多病真是難得的上心,但偏偏這一次的事……這一次的事事出有因,牽連甚廣,事中有事。方大公子這江湖熱血若是過了頭,即便是掛著三五個駙馬的頭銜,只怕也保不住他。李蓮花微微笑了笑,站起身來拍了拍塵土,往皇宮的方向望了一眼。
七 御賜天龍
當夜,大內侍衛和禁衛軍分明暗兩路搜查那逃出大牢的殺人兇嫌,京城之內風聲鶴唳。那二更、三更時分突地有人闖將進門,喝問可有見過形跡可疑之人的比比皆是。有些人正追查一位精通開鎖之術的江洋大盜,又有人仔細盤問的是一位邪術通天、能驅陰陽的法師,更有人正在緝拿一位殘忍好殺、專門給人割喉放血的兇徒。京師百姓紛紛傳言,近來大牢不穩,逃脫出許多兇犯,夜裡切莫出門,只怕撞上這幫惡徒,性命堪憂。
三更時分,那精通開鎖之術、邪術通天、專門割喉放血的兇徒不知自己在京師引起如何軒然大波,嚇得多少嬰孩夜晚不敢入睡,此時他正躍上一棵大樹,看著樹下大內侍衛走動的規律。
皇宮之內,守衛果然森嚴,尤其是在內務府這等重要之地,那守衛的模樣就和御膳房全然不同。李蓮花等候到兩班守衛交錯而過的剎那,翻身斜掠,輕巧地翻入內務府圍牆之內,衣袂過風之時飄然微響,他指上一物飛出,射中方才的大樹,只聽枝葉搖晃,飄下不少殘枝落葉。
“嗒”的一聲微響,有人自不遠處躍上樹梢,仔細檢視聲響來源。李蓮花連忙往內務府花園內一顆芍藥後一蹲,皇宮大內,果然高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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