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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都停下來,瞪著她瞧。大人也停下腳步,有些還對她怒目而視,緊張感油然而生。米納30多歲,褐色面板,眼神溫暖,笑起來有魚尾紋,左鼻子上穿了一個飾紐,是個可愛的印度婦女。她一身紗麗,把烏黑的頭髮往後束起,漫步在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群之中,顯得相當自在。
米納是印度的伊斯蘭教徒,多年來都在納特(Nutt)部族所經營的妓院裡賣淫。“納特”是控制當地性交易的低種姓階級部族,傳統上從事賣淫工作,也喜歡犯一些不甚嚴重的小罪。他們是橫跨兩代的賣淫世界,即母親自己賣淫,也把女兒養大做同樣的事。
米納經過一家家妓院,走進一間較大的茅屋(這個茅屋有時也用作學校),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那些停下來看她的村民又慢慢地重新幹他們的活了。
“我八九歲遭綁架被賣掉。”米納開始娓娓道來。她出生於尼泊爾邊境的貧窮人家,被賣到納特部族,又被帶到鄉下一間房子裡。妓院老闆把青春期前的女孩養在那裡,直到她們成熟到能夠吸引嫖客。12歲那年(她還記得是初潮來臨的五個月前)她被帶到妓院。
米納·哈西納和兒子在印度比哈爾。
(拍攝:尼可拉斯)
“他們帶進來第一個嫖客,跟他拿了許多錢。”米納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地回憶道。這樣的初次經驗,跟柬埔寨女孩拉思的遭遇類似,因為全世界的性交易都採用同樣的經營模式,也使用同樣的手法來破身。“我拳打腳踢,又哭又鬧,讓他無法得逞,”米納說,“妓院老闆最後不得不把錢還他,之後就用皮帶、棍子和鐵棒把我毒打一頓,我被打得皮開肉綻。”她搖搖頭,好把記憶甩開。“但是就算他們打得再狠,我也抵死不從,後來他們亮出刺刀,說我要是不乖乖聽話,就把我殺了。他們又試了四五個嫖客,我還是死不認命,他們繼續毒打我,最後無計可施,只好把我麻醉:在我喝的水裡摻酒,讓我醉得不省人事。”接著,其中一名妓院老闆強暴了她。她醒來後,宿醉難受,下體疼痛,明白了生米已煮成熟飯。“我是個廢人了。”她當時心想。於是讓步,不再對抗。
在米納所待的妓院裡,暴君是該家族的女家長阿伊奴。有時候阿伊奴會自己動手毒打女孩,有時候則指派媳婦或兒子來執行任務,他們全都心狠手辣。
印度比哈爾的黑道試圖強迫圖中男人將女兒賣入妓院。他拒絕了,並讓女兒躲了起來,於是黑道毀了他們的家。“世界自救婦女”組織幫助了這個家庭。
(拍攝:尼可拉斯)
“甚至不准我哭,”米納回憶道,“要是有一滴眼淚,他們就會繼續打。我總覺得生不如死,有一次從陽臺往下跳,結果毫髮無損,連腳都沒斷。”
米納和其他女孩從來不準離開妓院,也從來沒拿過薪水。她們每天通常要接待十名或更多的嫖客,一週七天。要是女孩眯眼睡著,或是抱怨胃痛,老闆就用毒打來解決問題。要是誰流露出任何反抗跡象,所有人都會被召集起來,目睹頑強不從的女孩被五花大綁之後狠狠鞭打。
“他們會把音響開到最大,好掩蓋尖叫聲。”米納面無表情地說。
由此可見,說印度的現代奴隸比其他任何國家還多,幾乎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印度有200萬~300萬名娼妓,雖然她們當中有許多是自願賣淫,而且能拿到酬勞,但大部分是非自願進入性產業的。2008年關於印度妓院的一項研究發現,從十幾歲就入行的印度和尼泊爾娼妓,大約有半數表示她們是被強行帶入妓院的;二十幾歲入行的女性,比較可能是出於自由選擇,經常是為了養孩子。一開始被迫入行的,通常最後還是會接受命運,心甘情願地賣淫,因為她們沒有其他技能,也因為深受社會歧視而無法從事其他工作。
矛盾的是,在性方面最為嚴格保守的國家,比如印度、巴基斯坦和伊朗,反而是從妓人數特別多的國家。因為當地的年輕男子很少跟女友上床,透過娼妓來發洩性慾就變成是社會可以接受的。
這種不言而喻的社會默契隱含的意思是:上層階級的女孩保有貞潔,而年輕男子在妓院得到滿足。在妓院工作的是從尼泊爾、孟加拉國或印度貧窮村莊所買來的少女奴隸。只要這些女孩是像米納這樣未受教育、低種姓階級的鄉下人,社會就會刻意忽視她們——就像南北戰爭前的許多美國人刻意忽視奴隸制度的恐怖,只因為被鞭打虐待的人看起來跟他們不同。
在米納所待的妓院裡,沒有人使用保險套。米納目前是健康的,但是她從來沒有做過艾滋病病毒篩檢。(雖然印度的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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