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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
謝石榴走過去,從楚懷裡抱大碾子時,楚風屏瞬間捨不得鬆手。謝石榴感覺到,看了楚一眼。楚風屏忙撒開手。謝石榴抱過大碾子,看看孩子,看看楚風屏,又看看賀子達,好像覺得這孩子誰都不像。
賀子達走過去,從謝手裡笨拙地抱過大碾子,淚眼汪汪地端詳著。他沙啞著嗓子,問道:“兒子,會叫爸爸嗎?”
大碾子只是木然地咳嗽著。由此,一個農民的兒子被兩個將軍遞次錯抱。
——此材料選自解放軍多位高階將領及某位國家領導人家事大石山。山谷回聲,“鹿娃——鹿娃——”
賀子達真正的兒子在大山深處,已經三歲。他正提著籃子在採蘑菇,一群大鹿、小鹿在他身邊活蹦亂跳的。
“回家吃飯啦——”根兒站在重蓋的家院門口呼喚著。
“噢——”鹿娃應著往回跑,鹿群簇擁著他。
一個軍人此時正沿著小徑向山上走。他是當年的周天品。周向一個挑柴的老人打聽:“大爺,山上那家採藥的人還在吧?”
“在,在。唉——兩個老的死了。閨女現在倒也是娃啊鹿的一大家子。”
“她都有孩子了?!”
“是啊。”
周天品一下愣住了。呆立片刻,他加快腳步向山上小跑著。奔到籬笆牆外,周天品看到:院子裡鹿有一群,人有兩個。
“鹿娃,看你這一頭汗。”根兒疼愛地用圍裙擦著鹿兒臉上的汗水。根兒為了少聽閒話,盤著頭髮,把自己弄得跟少婦一樣。
鹿兒:“我不餓。又該割鹿茸了吧?”
根兒:“快了。割了茸,賣了錢,將來送你讀書,一直讀到大學去。吃飯吧。”根兒和鹿兒走回房裡。
看著眼前這親情彌深的情形,周天品誤會了,他以為根兒孤身一人後,為了生計,未守諾言,已經成家生子。周天品心如刀絞地從口袋裡取出那塊繡花手帕,掛在竹籬笆上,轉身下山。
手帕在風中飄著。一陣清風,手帕飛起來。一直飛到崖邊,飛到不見……
姜家。
楚風屏正含著眼淚在看小碾子、大碾子當年的照片。
“風屏,你看!”姜佑生身上揹著個一歲的女嬰,手裡牽著兩個兩歲的男童和女童出現在客廳門口。
楚風屏大驚:“這不是我們保育院的嗎?他們的爸爸、媽媽都犧牲了。”
“所以全讓我抱回來了!”
楚風屏撲過去,緊緊摟住這三個孩子,淚水迸出……
黑色“奧迪”在山路上行駛著。
賀紫達仍閉眼陷在似夢非夢的回想中,口裡夢囈般地念叨:“小碾子,小碾子……”
小賀子答回過頭,輕聲叫道:“爸爸。”
賀紫達睜開眼睛:“好一場大夢。”
小賀子答:“您在叫小碾子。他的死對您刺激太大了。”
“哦,不是後來的事……我沒睡著……我是在從頭想事……那是歷史……人哪,要是能重新活一遍該多好……”賀紫達又像睡著了。
轎車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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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賀家小樓。
謝石榴睜開眼,看看床頭的馬蹄表,五點五十。他起身第一件事就是給那條獨腿打綁腿,然後穿好軍裝,提上軍號,拄著拐登上小樓平頂,面對營區吹起床號。這時馬蹄表整整六點,一秒不差。接著營區各連隊的司號員開始同時吹號,號音錯落有致。天天如此,如同一雞初唱,萬雞合鳴。雖說不在一室,但軍長賀子達聞號翻身起床,必是他的所有士兵紛紛躍起之時。接下去便是跑步聲、口號聲,如潮湧浪滾。
賀子達在自家院中打著與姜佑生一模一樣的拳。其身後,幾個警衛員模仿著也在練,謝石榴用一根棍子敲敲打打地指點著,十分嚴厲。無疑,賀、姜的拳都是跟他學的。
姜家小院。
姜佑生收了拳回到屋中。看見妻子楚風屏在擺弄、審視幾張貼著女人相片的簡歷表,他表情複雜地苦笑了一下。姜佑生在走過幾間房門時,有意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不一會兒,各房內便有了女人哄孩子的聲音:“童童,瞧你尿的。”“喬喬,該起床了。”“丁丁,乖哦……”
三個保姆各自忙著所帶的孩子……姜佑生聽著這聲音,滿臉愜意。
楚風屏打電話:“老賀,今天又是星期日了,有個叫李鸝的女同志你再看看。”
賀子達正在就餐,邊吃邊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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