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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達:“你就是那個什麼‘海軍之花’?”喬喬微笑著說道:“別人起的外號。”賀子達坐下來。剛剛有些輕鬆的他,又嚴肅起來,他問道:“我們兩家的關係,你知道嗎?”
喬喬:“知道。”
賀子達:“小碾子媽媽的事,你相信哪一個的話?”
喬喬臉上顯出不快。賀子達直視著喬喬,顯然在等著喬喬的回答。舒喬曲折地答道:“姜佑生是我的爸爸。”賀子達毫不讓步:“將來,弄不好,我也是你的爸爸。”
舒喬看看賀。賀子達依然直視著她。喬喬有些可憐地:“這個問題……不能不說嗎?”賀無語,但仍然直視著,意思很明顯:不說不行。喬喬皺了皺眉。突然,她的臉稍微揚了一下,清脆地回答:“賀叔叔,那是你們之間的事!”說完,舒喬直直地盯著賀子達。兩人對視著。喬喬心裡暗暗地說著:“我要扛住!”兩人仍對視著。賀子達漸漸招架不住,苦笑了一下,自我圓場:“你這對眼睛真漂亮。”喬喬眨眨眼,甜甜地笑了。她的心聲:“我扛住了。”
賀子達換了個話題:“將來準備幹什麼?”
喬喬:“我已經透過軍區歌舞團的預考了。”
賀子達:“當文工團員?”
喬喬:“是的。”
賀子達:“不好。今年二月份,部隊在上海搞了一個什麼文藝工作紀要,說這個領域有一條黑線。你最好離它遠一些。”
喬喬漸漸膽大起來,語音有些隨便了:“我喜歡跳舞,跳舞又跳不出什麼白線、黑線。我才不怕呢。”
賀子達:“跳不出毛病,也跳不出名堂。別跳舞!”
喬喬:“那您說幹什麼?”
賀子達:“軍隊有女兵的部門多的是嘛,通訊啦,醫務啦,測繪啦,還有……”
喬喬猛然十分乾脆地打斷賀子達:“不!”
賀子達愣了一下。
喬喬:“我只喜歡跳舞。”
賀子達對於這樣頂撞他很不滿意,臉上馬上就掛出了顏色。他頓了頓,像對自己女兒似的,冷硬地命令:“我說了,不要去那個什麼鳥跳舞團!”說完,賀子達又直視著喬喬。喬喬也直視著賀子達。兩個人又較起勁來。
喬喬的心裡又在給自己打氣:“再給我扛住!”賀子達瞪著怒氣衝衝的圓眼……喬喬睜著美麗逼人的大眼……
賀子達這回不但沒有退讓的意思,臉色還越來越難看。喬喬扛不住了,垂下眼瞼,近似哀求地柔聲說:“這事還早呢,不說這事了吧。”
賀子達不依不饒地,低沉地隱晦地說:“我這個門裡,從來只開戰場,不開舞場。”
喬喬的心聲:“太過分了!嚇唬誰呢?!”
喬喬猛然揚起臉來,清脆響亮地說道:“賀叔叔,跳舞,是我自己的事!”賀子達“霍”地站起來。喬喬也“霍”地站起來。兩個人又對視了一陣。
賀子達緩緩說道:“咱們第一次談話,我總共問了你兩件事,你回答得都很不錯嘛!”
喬喬的心聲極為哀傷:“完了……完了……”她委屈地繃緊了嘴唇,眼淚一下滾了出來……
舒喬扭頭奔出了賀家的樓門……又奔出了賀家的院門……
黑色的海潮一層一層地湧來,潮頭很高。大樹在驟起的狂風中,突然“咔”的一聲折斷了。
中篇
13
黑色的浪頭,衝擊著峭巖,轟鳴震耳……
數月之後。
夜黑如漆,燈昏可怖。
一輛廣播車的高音喇叭慷慨激昂,一個男子漢化的女高音像在釋出戰鬥檄文:“人民日報社論,《橫掃一切牛鬼蛇神》……”一酣睡在母親懷中的嬰兒驚恐大哭……
《人民日報》社論: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又一篇社論……又一篇社論……大喇叭聲不斷,嬰兒的驚哭聲不斷……
廣播車上,激情滿懷的播音員是舒喬。開車的是司馬童。吳丁在寫標語。金達萊在裁紙。車每停一處,丁丁、金達萊就跳下去,將標語貼在電線杆上、商店櫥窗上,甚至學校的校牌上……車上,司馬童關切地為喬喬倒水,遞擦臉毛巾,扇扇子。喬喬十分感激地看著他。
大學宿舍。
鹿兒在剪報紙上的社論等主要文章,疊起來,裝進信封。一同學進門看到,嚴肅地問:“賀子達,你這是幹什麼?”
鹿兒:“給我姑姑寄去。她住在深山老林裡,恐怕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同學:“那你也不能隨便亂剪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