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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
支架上的話筒傳出賀子達的罵聲:“真他媽的囉嗦,是老子找你!”
姜佑生抓起電話。楚風屏及孩子們都關注地睜大眼睛——賀子達十幾年從未直接給姜佑生打過電話。
姜佑生先開口封門:“如果是為大字報的事,免談。”
賀子達:“姜佑生,咱們老賬、新賬都擱一擱,一時半會兒誰也死不了,以後還有清算的時候。我問你一句話,你記得今年是什麼年頭嗎?”
姜佑生:“馬年。”
賀子達:“我沒問馬年驢年!”
姜佑生:“賀子達,不要以為就你重情義,我記著呢,今年老號長整五十歲。他不是也弄不清生日是哪天嗎?讓他定,哪天祝壽我姜佑生哪天到場。”
賀子達:“我定了,就今天晚上。要麼只我們四個人。要麼小的也來,包括你那朵滿身是刺的什麼花!”
姜佑生想想,肯定地答:“小的全去!”
賀子達:“多說二句,老號長情緒不好,少說喪氣話。媽的,我賀子達沒權了,你怎麼也取消了吹號,放那個哭喪似的錄音!”
姜佑生:“陸軍都不吹了,海軍吹什麼?!”
“晚上我家見!”賀子達摔下電話。
姜佑生亦放下電話。楚風屏忙問:“賀子達說什麼?”
姜佑生:“今晚全家去賀子達那兒,為老號長五十歲生日祝壽!”
司馬童立即嚴詞拒絕:“我不去!毛主席都反對別人給自己祝壽。現在正‘破四舊,立四新’,還搞這一套!”
丁丁:“童童不去,我也不去。”
舒喬有些陰陽怪氣:“我還用表態嗎?”
楚風屏氣極:“不去可以,但不允許你們為這件事貼大字報!”
司馬童冷語輕言:“我是全江海市‘狂飆戰鬥隊’的司令,我也不允許我的親人帶頭搞‘四舊’。”
楚風屏暈眩了一下,扶著把手坐在沙發上,面目堅毅:“這個家沒有一個同姓,你還知道你有親人?童童,你一口一個毛主席怎麼說,怎麼做,可毛主席為他的老師徐特立老人祝壽的事你不知道嗎?你們是怎麼對待老師的?!是怎麼對待老師的老師的?!昨天我們教育局一位五十九歲的老先生被你們逼得跳了煙筒!他是受過毛主席接見的全國模範教師,再有一個月他就要退休了……不說這個了……老號長是什麼人?!你們從小就知道,他是一個普通的老紅軍戰士,你們要敢貼他的大字報,我就替你們的爸爸媽媽把你們打出這個家門去!”
金達萊:“對!什麼狗屁司令,什麼‘狂飆戰鬥隊’,瘋狗戰鬥隊!一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丁丁先動搖了:“媽媽,您彆氣壞了。我參加。”
司馬童、喬喬不語。
姜佑生:“這樣好不好,我們不叫祝壽,叫為一個老紅軍的革命人生開紀念會。”
司馬童想想:“這樣可以。”
姜佑生:“喬喬?”喬喬微微點頭。
姜佑生又抓起電話,撥完號:“軍務處,我是姜佑生,暫緩一天處理賀解放。”楚風屏憤然站起,走出家去,重重地摔下門,發出一聲巨響。
賀家,餐廳。
圓桌上十分豐盛。幾個專職炊事員忙裡忙外。賀子達與大碾子打著下手。謝石榴一身新軍裝,依然打著綁腿,滿臉喜色。
姜佑生、楚風屏強扮笑容領著四個孩子走進餐廳:“老號長,祝賀啊!好傢伙,開國宴啊?”
賀子達:“宣告,這是我半個月軍餉。”
姜佑生把兩瓶酒放在桌子中央。謝石榴提起一看,滿臉開花:“‘白沙井’,老家的酒喲!”
姜佑生:“車上還有一箱。去年年底就託人捎來了。”
謝石榴“啪”地一手抓住賀子達,“啪”地一手抓住姜佑生,感動不已,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賀子達叫道:“除了老號長坐首席,其他人隨便坐。”
謝石榴坐了首席。賀左、姜右。其他人費了一番周折:楚風屏原準備坐在姜佑生身邊,卻又走到賀子達的一邊坐下。金達萊馬上靠著楚風屏。丁丁靠著金達萊。司馬童靠著丁丁。喬喬靠著司馬童。
都坐好了,在喬喬與姜佑生之間空了一個位置,大碾子大咧咧地往裡一坐:“我這個位置最好,涼快啊!”舒喬站起來欲與司馬童換位置,大碾子一把拉住她:“別換。省得你換到哪,我還得換到哪。”喬喬只好心虛、矛盾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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