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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好些,否則都很彆扭。”
楚風屏緩緩站起,重新抱回自己的被、枕,走回隔壁。門是輕輕地關上的,但在寂靜的夜裡,舌簧還是發出十分清脆的一響。
田大年、田妻站院門外,焦灼地望著。
縣城裡煙火紛飛,鳥銃轟鳴。
小碾子趁人不注意,溜出衝殺的隊伍,躲到一處肉鋪前蹲下。幾顆子彈飛過,他覺得還不夠安全,看見一口殺豬燒水用的大鐵鍋,掀起把自己扣在底下。接著幾發流彈打在鍋上,雖然很響,但安全無恙。
小碾子的屋裡,田妻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個紅五星,放在窗臺上的月光下。她合掌拜了拜,喃喃道:“紅星星,你保佑解放軍過大江,過大海,打過大勝仗,求求你,也千萬千萬保佑我的大碾子、小碾子都別有個三長兩短啊!”
黎明,部隊的戰士還在睡覺,謝石榴已在小院裡吹響了他的軍號。儘管謝石榴並不敢使勁吹,而且多少帶有懷舊的意思,但五個孩子第一天還是顯得很新鮮、興奮,他們一骨碌全爬了起來。接著,他們跟在謝石榴身後,學著那種叫不出名的拳術。
又一個黎明,謝石榴的號響。孩子們已筋疲力盡,懶洋洋的,謝石榴用他的煙桿毫不客氣地敲著一個個的屁股……金達萊疼得直咧嘴。
練拳時,喬喬的動作很像跳舞,謝石榴看得出神。喬喬越發得意。謝石榴突然一變臉,煙桿敲在喬喬抬得高高的膝蓋骨上,喬喬一下蹲在地上。謝石榴要接著敲,喬喬趕緊硬撐起來,認真用勁練。
再一個黎明,大雨傾盆,軍號又響。
戰士宿舍,一戰士從被窩伸出腦袋:“怎麼這些日子好像總吹兩遍號?”另一戰士:“現在是‘賀家軍’的號。咱們的還有半個小時呢,睡吧睡吧。”
雨中,“賀家軍”的拳有些虎虎生風了。穿戴護具的刺殺;操場上的投彈;山地、溝壑的擒拿格鬥,男的、女的個個鼻青臉腫,渾身是泥……
謝石榴穿著一身沒有領章、帽徽的軍裝,打著綁腿,站在雨中大石之上,面目惡如凶神。
大碾子和司馬童捉對廝鬥,在山坡上狂翻亂滾,跟真拼命似的……
舒喬和金達萊撲在泥溝裡打丁丁一人,丁丁身手不凡,又摔又踢,踹得金達萊摔在泥湯裡面目全非,急眼了,撲到丁丁的大腿上不論有泥沒泥狠咬一口,疼得丁丁大叫一聲,又把她踢仰在泥湯裡……
遠處山頂,姜佑生穿著雨衣,楚風屏打著傘,看著山下的“戰鬥”。楚風屏心疼得眼淚直流。姜佑生嚴峻中透著欣賞。
一輛吉普車停在陸軍醫院門口,跳下幾名軍人,一個個滿臉“階級鬥爭”。他們“衝”勁十足地走著……
姜家,上午。謝石榴帶著五個孩子怒衝衝地拉著兩輛平板車,載著各種家當,進了院子。姜佑生、楚風屏驚奇,忙迎出樓門。
“老號長,怎麼回事?”楚風屏問。
“賀伢子……被撤職、查辦了!”謝石榴氣得坐在臺階上。
姜佑生:“到底為什麼事?”
大碾子:“今天早上大軍區來人,宣佈中央文革批轉的一封爸爸為彭德懷鳴冤的信。現在,解除了爸爸的一切職務,取消了他的所有待遇,還勒令我們立即搬出現有住宅!”
“那……”姜佑生、楚風屏一驚。
大碾子:“爸爸還在醫院,不知情況怎麼樣,我要去看,也不準。”
醫院病房。賀子達躺在床上,頭上還有繃帶,右臂上還打著石膏。那幾個很“衝”的軍人在床前宣讀命令:“除了上述決定,我們奉命通知你:必須於今日出院,由我們押送你去海南島‘五七’幹校,邊參加勞動,邊接受清查。你除了要交待與彭德懷的關係,還要揭發你老婆‘叛變’的歷史問題……”
賀子達突然怒吼:“楊儀的事,總政已於五二年平過反!”
軍人頭:“總政‘閻王殿’早砸爛了。”
賀子達:“中央吳大姐是證人!”
軍人頭:“姓吳的自己就是蘇修特務。”
賀子達無話可說,完全氣呆了。
“趕快收拾東西,車在外面等著。”
賀子達強忍著,儘量平靜地說道:“我有一個要求,車子去碼頭時,從華夏理工大學繞一下,我要去見一個人。”
軍人頭:“你不能提任何要求,更不能企圖向誰通風報信,或陰謀串供……”
賀子達:“我可以不說一句話,看這個人一眼就行。”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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