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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根兒翻了翻,朝牆角看了一眼,那裡有幾摞《英語》、《高等數學》等大學課本,已是塵埃披面。根兒臉上的喜色頓然盡失。
“姑——姑——”鹿兒揹著柴,與鹿群擁進院門。進屋後,看見地上的柺杖,鹿兒愣了一下,叫著奔進了偏房。
“姑……”鹿兒驚喜地喊著。根兒笑笑:“都說我得癱一輩子,可你讓我把拐也丟了。鹿娃,告訴姑,你到底用的是什麼方子?”
鹿兒略顯遲疑,盯問一句:“您真的不用拐了?”
根兒走了幾步。鹿兒抱著根兒跳起來。
根兒:“告訴姑姑,讓姑也多一手本事。”
鹿兒:“哪有什麼固定的方了,我邊看書,邊比較,都是瞎配的。”
根兒看了一眼桌上數十個比酒盅略大的藥碗,裡面均有藥跡,驚問:“你……給我喝前,你自己先嚐了?!”鹿兒笑而不語。根兒勃然變色,怒視片刻,突然一個一個抓起那些藥盅狠狠擲地,直到摔盡,她才氣吁吁地說道:“鹿娃,你不該啊,萬一試出大禍,我怎麼對得起你的父母!”
鹿兒嘟嚷:“我沒有父母,我只有姑。”根兒張張嘴,無法言語地坐在案前。鹿兒蹲下身,搖搖根兒的膝蓋,勸道:“姑,別生氣,我一直很小心,高等數學都用上了,在用量上算得很精細。再說,也是那些鹿先嚐的。”
根兒抓著鹿兒濃密的頭髮:“你快成神醫了。”鹿兒晃著腦袋,自誇:“賀半仙,天下第一妙手。”根兒笑笑,聲音漸轉苦澀:“可你不該只是個土大夫,姑真不甘心把你拴在這深山老林裡……”根兒神色迷離,“如果那樣的話,到那一天,爺爺,奶奶,會不認我的……”
“不說這些!”鹿兒突然頑皮地說,“姑,你用我發明的藥湯洗澡,不但病好了,人也更年輕漂亮了。”根兒羞赧地打了鹿兒一掌。
鹿兒又道:“我宣告,今天做最後一頓飯,以後勺權徹底奉還。”鹿兒離開側房,做早飯去了。
根兒拿起那本《高等數學》,吹去灰塵,用衣袖擦著,輕輕唸叨:“快上課吧,快上課吧……”
列車賓士。
車廂內,廣播喇叭正播《東方紅》,旅客們幾乎人人捧著《毛主席語錄》在讀。旅客中有周天品等六七個帶槍的軍人。周大品看了兩頁“語錄”,把目光朝著窗外。當年在根兒家的諸般情景、解放後自己在根兒門外的失望與送還手帕的往事又悄然浮現在眼前。
車輪鏗鏘。周天品久久望著窗外的大山。
一軍官問:“團長,您在想什麼呢?”周天品轉過臉。
軍官:“今天的‘天天讀’,咱們是不是結合毛主席關於‘國際主義’的教導,請團長再講講兩次出國作戰的故事?”
眾人紛紛放下語錄本:“好,好。”
“差不多一天講兩回,還講什麼?”周天品又轉過臉去。
軍官瞟了周天品一眼,道:“團長,咱們新疆部隊接兵的大本營在長沙,你幹嗎要親自到大石山地區來?”
周天品看著窗外:“這回的兵源跨三個省,七個縣,我哪不能去?”
軍官:“那當然,那當然,我以為那幾個紅衛兵有在這兒的。”
周天品:“要知道他們在哪兒就好嘍!我倒真希望他們這回能正兒八經到新疆去當兵。”
“就是。”
“就是什麼?!哪有那麼巧的事,好好自學!”說完,周天品依然望著窗外,想著心事。軍官等只好繼續學習,同時小聲嘟嚷:“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有的同志對別人馬克思主義,對自己自由主義……”
生產隊祠堂,牆上貼著一幅字寫得歪歪扭扭的標語:一人當兵,全家光榮。
一個戴花鏡的乾瘦老頭坐在條桌前,主持報名登記。四周圍著打鬧嬉笑的農村青年。大碾子、司馬童、舒喬站在祠堂門外的一棵大樹底下。
大碾子問:“丁丁怎麼還不來?”
喬喬:“她到公社衛生院領藥去了,說趕不回來就別等她。”
大碾子:“要報名就一塊兒報,再等一會兒。”
司馬童插著手,朝報名處冷眼旁觀。這時,丁丁揹著紅十字藥箱,汗涔涔地跑過來。
大碾子:“好了,走,報名去。”
走了幾步,丁丁突然叫道:“等等。”她有些猶豫,“在公社聽說,海軍的名額都在縣裡掌握。”
司馬童:“那都報陸軍。新疆,好地方。”
丁丁:“忘了?這回只有海軍招女兵。得,先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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