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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兒看看羅盤,又看看手裡的海圖,道:“不是我行,是這條船好,跟傻瓜照相機一樣,是條傻瓜船。就是不知道後半夜起風時,怎麼樣。”
賀儀:“路上的活靠你了,登陸後的買賣,我老賀包了!”
“舒喬號”機帆船夜航著……
賀家,臥室。
賀紫達戴著花鏡,趴在桌上,興奮地寫著什麼。旁邊的椅子上,是那兩床嶄新的枕、被。
海水漸漸翻出白浪。
一聲汽笛長鳴,客輪上,石娥立在船尾……
賀紫達摘下花鏡,拿起幾頁紙,出門,下樓。
謝石榴的屋內,謝抽著悶煙,滿面憂愁。對面,朌盼摟著小娥,悄悄地抹著淚。還未進屋,賀紫達便大聲說:“老號長,寫完了,一份檢討,一份報告,你先給看看。”
“正好,盼盼……”賀紫達進門後,挑出一頁紙遞向背臉衝他坐著的盼盼,笑道,“這東西是這麼寫嗎……媽的,不好意思,當老子的倒要向當女兒的請教,怎麼打結婚報告。”
盼盼抱起小娥衝出屋門。賀紫達一下愣住了。
謝石榴遞給賀紫達一封信:“半個小時前,有人送來的。”
賀紫達預感到什麼,喜色頓失,接過信,欲拆。謝石榴:“你回樓上再看。”
賀紫達看看謝石榴,沉重地走出門。謝石榴看著門,好久,長長地嘆出一門氣。
樓上,賀紫達把那信放在桌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撕開,慢慢地抽出信……
信紙上只有三個字——我不配。
與幾十年前的那封信一模一樣,白紙上沒有開頭,沒有結尾,僅僅只有三個字。兩個“我不配”,出自一人之手,一個是剛學會寫字時寫的,一個已相當嫻熟。那時的字是識字班學員寫的,此時的字是集團公司總裁寫的。但都是“我不配”!
賀紫達一挙狠狠砸在桌面的信上,整個人便如石雕一般。
石娥,站在船尾向江海望著……
賀紫達取出鑰匙,開啟一個抽屜,取出將近四十年前的那封信,將兩封信放在一起。
海南島,船靠碼頭。
石娥走下舷梯。當年那個鍋爐工,後來的杜主任,再後來的杜副總經理迎上來,他攙了石娥一把,他們一同朝海港外走著。
走了很久,杜副總開口問道:“你這回真的下決心了?”
石娥答:“真的,再不會變了……也沒時間變了。”
杜副總顯得激動:“石娥……”
石娥道:“老杜,難得你幾乎等了我一輩子,我……”
“什麼都別說了。”杜副總用胳膊示意了一下,石娥挽住這條臂膀,接著向前走去。
他們漸漸融入夜色。
海潮陣陣,風大浪高。
機帆船劇烈搖晃著。舵已無人控制,手雷滾得滿地都是——賀儀與小棗兒都趴在船舷邊上,使勁嘔吐著。
遠處,有一艘巡邏艇朝“舒喬號”急駛而來……
夜幕中,兩個少年沒有發現。一個浪頭打來,小棗兒的眼鏡落在甲板上,張著兩隻手摸索著。賀儀撿起遞給他:“媽的,什,什麼都想到了,就是忘了帶,暈,暈海靈。”
“我好些了。”小棗兒說著,撲向船舵,頑強地把著。
巡邏艇漸近……
賀儀欠然大叫:“小棗兒,有情況!”
二人向後觀察一陣,又對視一陣。兩個少年似乎並不知道“害怕”是個什麼東西,賀儀狠狠地說道:“準備打吧!”說著,他迅速抓槍。小棗兒也抓起幾枚手雷。二人撲到後艙,伏下身子,滿臉英勇。
巡邏艇靠近……
突然開啟的探照燈,將兩個少年照射得睜不開眼睛,手槍與手雷頓時失去了方向……
黎明,天際已有一線白光。
賀紫達合衣直直地躺在床上,眼睛一夜未閉,他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電話鈴響。賀紫達疲憊地爬起,他先看了一下桌上的鬧鐘:三點一刻。賀的直覺令他一驚,忙抓起電話:“我是賀紫達。”
鹿兒家,電話響起。鹿兒和薇拉從夢中驚醒,鹿兒伸手抓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我是賀子答。”
大碾子家,電話也響起來。大碾子朦朦朧朧地接電話:“我是田解放……什麼?!”大碾子的睡意頓無,“這兩個小東西被關在哪?……不用說了,我認識那個地方,當年我也在那兒關過。”他摔下電話,跳下床,披衣往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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