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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特別地引用了一段源自其曾祖父的回憶史料。這段內容的標題就叫作Captain Lew Buah(呂文經)。Stephen S·Roberts的曾祖父早年在中國張家口的一座教堂擔任牧師,1886年與當時正充軍在那裡的呂文經相識。因對呂文經一口流利的英語發生興趣,遂經過交談逐漸瞭解了其生平。呂文經告訴他,自己幼年家境貧寒,依靠母親在家制作一些吃食,由父親走街串巷販賣來維持家計,父親上街時經常把他放在食攤一頭的筐裡挑著。一次偶然的機會,原英國駐廈門領事李太郭(George Tradseent Lay)的夫人在街頭從呂文經父親的手中收養了呂文經,認他為養子,並送其到英國接受西式教育。就此,呂文經的人生之路被徹底改變。
學成歸國後,依靠著養父母的關係,呂文經先是在英國人掌管的廈門海關負責管帶緝私船,成為中國近代罕見的早期輪船駕駛人才。福建船政創辦後,呂文經因此被船政招致,成為船政早期重要的艦長之一。鮮為人知的是,呂文經養母李夫人的叔叔就是英國著名的海上英雄霍雷肖·納爾遜。李夫人給親生兒子、曾任中國海關總稅務司的李泰國最早取的英文名字是霍雷肖·納爾遜·李,寄希望兒子能成為像納爾遜那般的英雄。世事弄人的是,李泰國第一次介入海軍事務,即辦出了大丟顏面的阿思本艦隊事件,反而養子呂文經卻真正成了名海軍的艦長,不過並不是在米字旗下的艦隊,而是服務於他真正的祖國。(15)
與船政那些大量選用寧波籍水手的軍艦不一樣,呂文經指揮“安瀾”艦從船政出發時並沒有配齊水手,只編入了約佔編制半數的輪機等專業官兵,基本都是福建泉州人,至於水手則約定由廣東水師選派人員上艦。但是廣東話和泉州話區別極大,士兵間言語不通難以協作。經過一番周折,呂文經發現廣東南澳的方言和泉州話相近,於是改從廣東水師南澳右營挑選了40名士兵,由澄海右營千總張聖功統領加入“安瀾”艦服役,組成了特殊的福建、廣東互為配合的艦員群體。(16)
與廣東、浙江呼叫軍艦幾乎同時,聽到船政創制出新款150馬力軍艦後,山東巡撫丁寶楨也上奏請求調撥150馬力軍艦,“東省所轄皆系大洋,必須大號輪船方能適用”。同治皇帝當時曾諭示將“安瀾”撥給山東使用,現在“安瀾”已經遠赴千里之外的南海,勢必得給山東省一個交待。幸虧船政施工速度快捷,“伏波”級第三艘軍艦“飛雲”完工在望,於是順勢便將“飛雲”換調給山東海防,管駕則是80馬力炮艦“湄雲”的首任管駕、湄州營遊擊吳世忠。(17)
1873年10月26日深夜,奉天蓋州利豐和商行僱用的“永豐財”號木製風帆商船,載運400餘石青豆在蓋州附近海面避風,不幸遭遇海盜,連船帶貨均被劫走。得到商人報警後,停泊在煙臺駐防的“飛雲”艦立刻由吳世忠管駕,開往洋麵追剿,巡洋至山東乳山口時終於發現了被海盜劫持的“永豐財”。吳世忠奮不顧身,親率大副林文和、二副柯國棟等帶領水兵跳幫攻擊,生擒吳添四、戴元等17名海盜,救回了商船,一時“飛雲”之名威震北洋。(18)
美術作品:“飛雲”艦。創作:海軍史研究會顧偉欣。
“伏波”級的第四艘軍艦“濟安”於1873年1月2日下水,尚未議及調撥時,1月13日,船政大臣沈葆楨大病初癒,在離別了近三年後重返船政,再擔總理大臣之職。看到船政幾年來在夏獻綸主持下所獲的巨大成績,沈葆楨無限欣慰。但是沈葆楨的心情並沒能夠放鬆多久,當時各省雖然調撥走了一些軍艦,緩解了部分養船的經費壓力,不過留在船政的那些無處肯要的軍艦如何供養,成為沈葆楨復任後的重大難題。經過反覆思忖,沈葆楨終於又拾起了左宗棠當年的創想,以軍艦攬貨。
對此,沈葆楨並非完全照搬,而是略作變通,提出了一套新的設想。沈認為與其讓軍艦半年為軍半年為商,弄得不倫不類,不如干脆指派幾艘軍艦專門用於運輸招商,以讓其他軍艦得以專心服役、訓練。經過與洋員監督日意格協商,決定首先將1872年10月23日開工,當時仍在建造中的“伏波”級的第五艘軍艦,船政第十二號輪船“永保”號立即叫停,完全按照西方商船的設計進行改造,準備將這艘船用於商運。
由於艦體事實上已經成型,船政對“永保”的改造主要是在露天甲板上增加首尾樓作為住艙,以此挪出露天甲板下的居住空間,加大貨艙容量,“將房間移作上層,俾中艙、底艙地位寬闊,多裝貨物,以便招商”(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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