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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作品還需要走後門嗎?”小曦極自信地甩甩頭,只有談到她的照片,她才是最自信的。
“小姨要海濱主題的,我正想暑假去哪兒拍呢。諦海……你能不能讓嚴曉軍給我介紹幾個好的海景拍?”安遠耳朵下意識地動了一下,小曦並沒有發覺,安遠的笑容已經微微斂了。
“你想拍什麼樣的海?”安遠問。
“最好離人群遠一點。看過我的桌面嗎?媽媽說那片海是在諦海的老龍灣寫生時候畫的。”小曦說完,用力抿著嘴唇看安遠,眼裡全是渴求。
老龍灣在豐裕港附近,網傳航母的研製基地就在那裡。且離嚴曉軍的駐地不算太遠。安遠幾乎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揪扯著,他快要呼吸不穩了。
“那我回頭幫你問問。”安遠的咬肌繃了幾下,卻還是快速轉了柔和的線條。
小曦高興地點點頭,她心情極好,不自覺地主動挽了安遠的胳膊走。安遠的身體卻僵了一下。
保姆車裡,耔陽的臉色冷得就快往下結冰溜子了。梁筌翻翻眼睛,什麼都不敢多問,撅著嘴出車去了。
“跟我說說小姨過去的事兒吧,她怎麼到現在還一個人啊?”安遠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下去。
“小姨過去有男朋友的,都快要結婚了。只是梁叔叔突然有一天就走了,給小姨留下一封信說分手,還留下了很多錢說是分手費。小姨特別難過,四處打聽,梁叔叔的單位說他虧空了單位很多錢,逃跑了。”小曦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走路,想起梁叔叔,她心裡很難過。
“然後呢?”安遠的談話技巧在同一期學員中是最好的,但如今面對他的小兔子,每問一句都如同逆流涉水,舉步維艱。
“後來小姨像瘋了一樣,找了梁叔叔一年多,然後有一天她突然跟我媽媽說,她要出國。拎著行李就走了。一直到今年才回來。”小曦說著說著,自己的情緒也變得很低了。
“梁叔叔對你很好吧?”安遠揣摩著小曦失落的表情問。
小曦點點頭:“說起來,我是他和小姨的媒人呢。我爸剛走的頭兩年,我得了自閉症,不和任何人說話。有天下雨,媽媽不在家,小姨還沒趕過來,我自己害怕就跑出去了,差點兒被車撞到,是梁叔叔救了我。他送我回家的時候,我神智不是很清楚,把他當成了我爸爸,拼命抓著不放……就這樣,小姨就跟梁叔叔認識了。”
保姆車裡耔陽狠狠地拉下耳機,滿臉是溼涼的淚。
“耔陽,這季的滅畜任務以後,我就要調國安那邊去了,到時候你們把小君給我弄回來,我要一個最浪漫的重逢哦!”梁拓宇一臉幸福地搶了耔陽手裡的煙。
剛調去國安的話,有幾年的身份過度期,最初只能做一些最基礎的資料分析工作,且至少五年內不能出國。重新追回蘭君的事兒,只能幽的兄弟們打打擦邊球來幫幫忙。
“當了逃兵還好意思搶煙抽!”耔陽冷哼一聲,卻還是把打火機扔了過去。梁拓宇過去最反感師兄弟們抽菸,但是跟蘭君分開這兩年,幾乎見人就搶煙,跟個土匪一樣。
梁拓宇點了煙吸了一口,走過去拍了拍耔陽肩膀,想說什麼卻還是嚥下去了。轉身前他迅速抬腿,直踢耔陽襠部。耔陽毫不示弱,一個前空翻直奔梁拓宇後心……
那天他們打得很兇,玩命一樣,小梁筌嚇哭了,拉來很多幫手去勸架,卻沒有一個人往上衝。
最後,梁拓宇被耔陽一拳打在左肩的舊傷上,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梁筌要衝上去扶他,卻被身邊的人死死拉住了。
黃昏豔紅的霞光裡,梁拓宇吐了一口嘴裡的血絲,踉蹌著爬起來,連頭都沒回就出了“幽”基地。
這一去,竟是永別。
“‘幽’們不怕死,不怕殘,最怕的是自己兄弟一個個消失,你卻還他媽活著。”這是梁拓宇曾經對耔陽說的話。
得知梁拓宇死訊的時候,耔陽跳進泳池沒了半個多小時,最後,老佛爺讓梁筌把他電暈了才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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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早上,安遠起得很早,他要上班,小曦要回學校參加學年總結大會。
六點半,安遠走到床邊想把小曦吻醒,剛一靠近小曦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起床吧。”安遠笑笑,沒佔著便宜,轉身去拉窗簾。
一早上叮叮噹噹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小曦本來就覺輕,自然早就醒了。只是,當飯菜的香氣漸漸傳進來,她卻只想躲在被窩裡假裝這是一個夢,但願這個夢永遠不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