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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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自己進入國安系統,是不是也是一個笑話呢?
根據系統記錄,防禦預案的上一個改良者是在兩個月前封鎖系統的。而他所破解的解鎖密碼,聯絡起來,實際對應的是三十二組四位數字。
安遠堅信這些數字一定有它特殊的含義。正巧梁筌進來給他送晚飯。
“梁筌,於向東是怎麼犧牲的?”安遠接過飯一邊吃一邊問。
“你猜出來了?先說說怎麼猜的吧。”梁筌隨意地坐在角落裡一個單人沙發上,手裡擺弄著一支菸。
“他上鎖的方式,是早有準備的告別方式。”安遠放下筷子,定睛看向梁筌。
在三秒內完成三十二組數字的密碼設定是不可能的。那其實是早有預案的觸發式啟動,這觸發意味著一種對任務忠誠的本能。而那三秒,正是一個國家安全員與死神的約定。
梁筌無聲地點點頭。
“被個貪官兒把檔案賣給了一個國際間諜組織,我們找到向東的屍體的時候,他全身已經被強酸燒蝕得渾濁一片,內臟也——絞碎了。那幫洋鬼子,真他媽狠啊!”梁筌乾笑了一聲。
“那時候,幽只負責對外圍人員做體能培訓,他的教官也是陽公公。總部突然發現向東生命體徵消失,我們根據衛星定位找到他,已經太晚太晚了……”梁筌講述的時候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手裡的菸絲卻已經捻得粉碎。
安遠繃著臉低下頭,沉默。
貪官,又是貪官!據說繼父就是貪了一大筆離退休人員的養老金而被判的。
所以,所以陽公公才對他那麼反感嗎?
所以組織在繼父出事的兩個月裡對他不聞不問嗎?
所以,他對這個國家的忠誠曾受到質疑嗎?
就因為一個貪汙的繼父嗎?
安遠心裡有一種難言的悲憤。
“對了,鎖解了,他的遺言是什麼?”梁筌抬起頭問安遠,屋子裡沒開燈,只有那一排電腦屏發出幽藍的光,角落裡昏暗模糊,安遠看不到梁筌的神情。
“你等等,再給我五分鐘!”
遺言!!!
當安遠聽到那一排數字是遺言時,恍然大悟。
他跳到電腦旁,開啟四角號碼系統把數字輸入,看到螢幕中顯示出的漢字,他一拳重重地錘在了操作檯上。
工作室裡一聲悶響。
梁筌站起來,趴在操作檯上工工整整地把遺言抄上一張卡片,淚水慢慢地陰溼了字跡。
於向東的遺言是一副對聯。
上聯是:愚官防民怨,民怨匯川,川毀壩,壩潰洪濫;
下聯是:螻蟻蝕腐木,腐木斷梁,梁傾廈,廈覆垣殘。
這是一副並不完整的對聯,只等他的繼任者來加上一個橫批。
而這個橫批,應該是對對聯內容的肯定還是否定?
這個橫批,應該是悲觀絕望還是懷揣希望?
“我們他媽到底在忙活什麼!”安遠無處發洩,把盒飯拿起來順著門扔了出去,順便把座椅也一腳踹了出去。
如果你為之奮鬥的信仰,成了一個笑話,你這麼拼命到底為了什麼?
如果你極力保護的人們把你出賣了,你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麼?
你不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上帝,你也不是要把地獄坐穿的菩薩,你是人,你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就算你自詡為太陽了,你也至少要證明你的自我燃燒是有價值的。
那麼,你是為了什麼?
那天晚上,安遠一個程式碼都沒寫,一個人爬到樹上看星星。
我的橫批是什麼?!
安遠很想把橫批補上,大腦裡卻一片空白。
他給自己提了很多問題,比如當初為什麼決定進國安,比如國家是什麼,政府是什麼,比如自己的信仰是什麼,活著是為了什麼……
他像個哲學家一樣探究著很多自己過去不曾在意的本源,但他知道,他畢竟不能哲學地活著。
“安遠,下來,公公說你破解了密碼,獎勵你打個電話!”梁筌站在樹下對他喊話。
安遠跳下來,往宿舍走,嘴裡打趣道:
“我所見到的幽,一共就你們兩個活人,他還經常不露面,再不讓我打打電話,可能真得把我憋死了。”
“你知道什麼是幽?如果那麼多人都在你面前晃來晃去,那我們就不用混了。你是沒見公公,公公可是每時每刻都陪著你呢。”進了屋,梁筌跟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