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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仰起的臉實在是讓李懷熙驚了一下——孫行的左邊臉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額頭上也腫了一塊,而就在李懷熙研究那道血痕時,一個花束伴隨著姑娘們的尖叫飛馳而至,轉眼就在孫行臉上又劃出了一道血痕,由此完美的為李懷熙解釋了前一道的來歷!
一旁的吳重境況也沒比孫行好,他給人的感覺一向是斯文有禮的,可惜這種斯文現在也有些掛不住了,探花郎帽子上的宮花不知什麼時候少了一朵,嘴角也破了,之前劃傷孫行的花束最終紮在了他身上,花梗上的尖刺勾住了他的胸前的繡花,好端端的探花郎變成了摘花郎,偏偏那花刺帶著倒鉤,好半天吳重都沒解下來……
李懷熙再回過頭去的時候已經臉色好多了,雖然他爹教育過他做人不可在人危難之時落井下石,但這並不妨礙李懷熙看到別人倒黴之後變得心情舒暢。
一時間,世界在李懷熙眼裡重新又明快了起來,天藍草綠,連看到道路兩旁向他示愛的紈絝們也覺得沒那麼刺眼了——至少紈絝們不會繡荷包,不會把大錠的銀子包在荷包裡向他扔過來!
其實在保證不被誤傷的情況下客觀的評價姑娘們的示愛方式,李懷熙認為她們所採取的方式還是很現實可取的,戒嚴的官兵把她們隔得太遠,單憑絲帕、荷包本身那種輕飄飄的分量實在是真沒辦法衝過這層層障礙。
可惜老皇帝在世時,跨馬遊街的三甲之士大部分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中年大叔,大周境內已經連續二十幾年沒有翩翩佳公子鬧市誇官了,當年那些已經嫁做人婦的前輩的經驗早已無處可尋,女孩子們又自小養在深閨,如今第一次做這種當街表白的瘋狂舉動自然做得不可能盡如人意——扔過來的花束沒人告訴過她們要事先去掉花梗上的尖刺,為手帕增加重量的石子兒也沒人告訴過她們不可以太大,而荷包本來就是裝錢的物件兒,裝得稍微多一些應該……也是一種美德?
沒有過多的精力來為姑娘們辯解,自從注意了身後的‘盛況’,李懷熙短短几柱香的功夫就清晰的聽到了身後好幾聲壓低了聲音的‘哎呀!’,有榜眼和探花的、也有周圍隨從禮官的,李懷熙幸災樂禍之餘不想受這池魚之殃,所以潛意識裡非常想逃跑。
韁繩掌握在馬童手裡,巡遊隊伍中馬匹之間的間距在《禮典》上也有明確的規定違背不得,狀元郎只能偷偷在馬上移動屁\股,力圖在最大範圍的離身後的兩個發光體遠一些,可惜未能如願……通體烏黑的番邦馬不滿意身上人的亂動,冷哼似的打了一個響鼻就讓李懷熙老實了。
李懷熙這人,看著外皮兒光鮮,其實內心陰暗的很,他自己逃脫不成,轉而開始一邊豔羨著身後兩人的桃花,一邊歪曲腹誹著道路兩旁這些姑娘們示愛的動機。因為據坊間傳言,如今在馬上痛並快樂著的榜眼和探花應該都是有婚約在身的非自由人士:榜眼孫行年初的時候據傳已經與當朝右相的三閨女互換了庚帖,只是想著金榜題名之後喜上加喜才沒有著急下定;探花郎的未來老丈人據說是如今掌握著兵部大權的兵部侍郎郭大人,而這郭大人府上只有一個嫡出的小姐,今年十八歲,號稱京城第一美女!
面對越來越密集的漫天花雨和手帕荷包,新科狀元的心情也跟著越來越舒暢——這絕壁不是示愛,絕對動機不良,所以才把石頭裝進荷包裡扔過來!
好不容易熬過了誇官,又提重禮拜過了座師,李懷熙參加了幾次同年之間的聚會之後清閒了下來。到了四月底,大部分的外地進士都返鄉光宗耀祖去了,李懷熙卻又耽擱了幾天,之前送進京兆衙門的落第舉人要過堂了。
李懷熙由於身份特殊,所以京兆尹大人給他在堂上安排座位,作為原告第一次出現在了眾多鬧事的舉人面前。
舉人們如今狼狽的很,在牢裡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殿試的結果,到了堂上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事到終了才明白過來自己犯了一個多可笑的錯誤,尤其是那些真正受了蠱惑的,面對李懷熙都是一臉愧色,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懷熙也是第一次面對這些人,殿試前他只在府裡聽說過這些人在外面鬧得有多離譜,如今看著這些人蓬頭垢面的跪在自己腳下聽審,倒是覺得有些快慰,不過這種快慰還不足以撫慰他那比別人小得多的心眼,當初把這些人送進官府不過是送給皇帝一個藉口,真正的報復還要他自己來。
由於人數眾多,所以堂審過程有些漫長,李懷熙從早上一直坐到了中午,坐到最後肚子都餓了,終於熬到了最終當堂宣判,當初鬧事的舉人都被革去了功名,並且分情節輕重,分別被判處了五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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