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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好像很怕人沒有話題,處斬完了人犯之後,據說為了以儆效尤,所以讓人在每個告示牌上都貼上了處斬的人犯姓名、籍貫以及案由,之後好長時間人們的注意力都沒能從上面移開。這個時代沒有人權兩個字,也沒人覺得這些事是什麼隱私。
李懷熙也去看過那上面的東西,他在上面看到了當初他逮到的那兩個柺子,也看到了與孟懷仁被殺案有關的人犯,可讓他驚訝的是被處死的不是殺人的泥瓦匠,而是他的老婆,一個二十三歲的婦人,罪名是通姦。
李懷熙對此十分不解,為此專門去問了先生,先生搬了一套厚厚的法典出來,找出其中的一本《刑典》出來遞給李懷熙,說,“泥瓦匠殺人,乃是撞破□一時激憤,平時此人常年在外務工,忠厚老實,無作奸犯科的劣跡,並非大奸大惡之徒,所以按照我朝律法可以從輕判罰;而泥瓦匠之妻尤氏,不安於室,每日在年老體弱的婆婆飯菜裡下藥,令其昏睡,然後當著自己未滿週歲的孩兒與人廝混,此□才是最終釀成血案的關鍵,假若孟懷仁未死也要被判通姦之罪,木驢之刑她是逃不掉的。”
“那泥瓦匠被判了多久呢?”李懷熙一邊翻著《刑典》一邊問。
“孟昭清被判了十年勞役,已經遠赴塞北苦寒之地服刑去了。”縣官林易辰穿著便服走了進來,吊兒郎當的沒有一點官威,伸手揪住李懷熙剛剛梳起來的馬尾,拎蘿蔔似的把呲牙咧嘴的李懷熙拎到了自己腿上。
“小壞蛋,張嘴讓我看看,牙長出來沒有?”縣官還是一貫的討人嫌,李懷熙衝他一咧嘴,縣官滿意了,抱著他伸手去倒茶,一邊倒茶還一邊說,“原來你這小傢伙輩分還挺大,那個孟懷仁和你是一輩,而孟昭清得管你叫叔呢。”
“你給我找的這兩門親戚我都不喜歡,我現在姓李,不姓孟。”李懷熙在縣官腿上很不安穩,十分想要下去,可是縣官倒完了茶又箍著他,不讓他動。
“你個忘本的小東西,有奶便是娘,我家日子比你現在的爹日子還好,要不你跟我走吧,姓林不是更好?”縣官接著逗他。
“給我當爹你得早生幾年,毛還沒長齊呢你!”李懷熙趴在縣令耳邊小聲反擊,先生就在不遠處喝著茶,這種話他可不敢讓老頭聽到。
縣令搓了一下耳朵,哈哈一笑,拍了他一下放他走了,換上恭敬的表情去和先生說話,李懷熙瞪他一眼,自己去找等在外面的李龍李虎,正要出門的時候,先生又從後面叫住了他,“把這套《法典》拿上,背會之後還我。”
李懷熙瞬間悲劇了,他回頭看看三十多公分厚的《法典》,其中的《刑典》篇他剛剛翻過,裡面全是蠅頭小楷,一頁就有上千字。
“先生,我才六歲。”李懷熙抱著《法典》愁眉苦臉的說。
“抱不動可以讓易辰送你。”先生抿著茶,‘很體貼’的回答他。
李懷熙不敢再強調自己的年齡,也不敢勞煩痞兮兮的縣令,自己抱著《法典》往外走,結果看不見路,在門檻上摔了個狗吃屎,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縣令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笑得十分歡實,吩咐帶來的下人撿起地上的書,自己抱起李懷熙匆匆拜別了先生就出了院子,這個人從出現到離開,一共就和先生說了幾句話,倒好像專門為了接李懷熙放學一樣。
這次他是坐著馬車來的,哥仨都被放在了馬車上,馬車裡很寬大,還有一個小爐子,既可以煮茶又可以取暖,李懷熙在馬車裡東摸西摸,感到十分新奇。
“你這小傢伙還真是本事,本官當年已是遠近聞名的神童,可是也要九歲的時候先生才讓我背《法典》,看來你在先生眼裡一定是比我更加聰慧了。”縣官捧著李懷熙剛剛翻過的《刑典》看起來很漫不經心的說,不過怎麼聽都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意思在裡面。
“我該感到很榮幸嗎?!你當初背了多久?”李懷熙一提起《法典》就蔫了,坐下來翻看剩下的幾本法典。
“背了兩年。”縣令放下手裡的《刑典》回答。
李懷熙看了他一眼,很實事求是的說,“你可真夠笨的。”這部《法典》包括六大綱目典籍,《治典》、《教典》、《禮典》、《政典》、《刑典》、《事典》,全文三十萬字,李懷熙參照前世他的速度,預計自已將要耗時一年左右。
縣官氣得敲了他一個爆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聰明,當年我通讀全書就用了一年,融會貫通更是難上加難,這部《法典》可不光是行政法典,還是官修政書,裡面條條款款你都要記清弄明白,到時先生可不會只是讓你背,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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