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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陶醉的笑了。
傍晚的時候,李成奎自己一個人把灶王爺兩口子接了回來,打完了小報告的灶王爺煥然一新的又坐在了廚房的北牆上,李成奎上了一炷香就算完事,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回堂屋吃飯去了。
李成奎家的年夜飯是超乎尋常的豐盛,中間是傳統的火鍋,和現代的火鍋不同,食材是早就放在裡面的,伸過筷子夾起來就行了;火鍋的旁邊是李懷熙教他娘做的魚頭泡餅,碩大的魚頭碼放在大盤子裡,湯濃肉爛,剛剛烙好的蔥油餅切成小塊擺在一邊,散發著特有香氣;獅子頭是四個碩大的肉丸子炸好以後又放在雞湯裡煮過,最後出鍋的時候澆了調好的濃汁,開水滷燙過的白菜心碼在盤子底,襯托著油汪汪的獅子頭特別好看;李懷熙前幾天在一個盤子裡碼了幾圈蒜瓣,每天澆水,蒜苗長得很快,今天剛好在幾個肉菜里加了一點兒,熘魚段帶著一點甜酸口,很受兩個哥哥的喜愛。
“咱家這飯菜說出去都沒人信,縣太爺家裡都不見得比咱們吃得好!”李成奎舉著小酒杯很自豪的說。
“可不是,誰像咱們三兒這麼愛折騰啊,這一下午可能支使我了。”他娘伸出一隻手捏了捏李懷熙的小臉,李懷熙正在啃雞翅膀,搖著腦袋掙開了。
其實這不光是李成奎家過的最豐盛的一個年,也是曾經的孟廣慶、如今的李懷熙過的最豐盛的一個年,前世就只有他和他師父兩個人,而他師父那個人是不需要家庭的,年節這些尋常人家的節日對於當年的孟廣慶來說只是一個奢望而已,每每聽到別人家歡天喜地的放鞭炮,他一般都會躲起來睡覺,後來他師父沒了他就乾脆躲到那些不過春節的國家去,隱藏在洋人堆裡,根本不去沾華人的邊。
吃完了年夜飯,他娘把一碗剩飯剩菜碼在大碗裡,很虔誠的擺在供桌上,以祈禱年年有剩餘的意思。
李懷熙盤腿坐在床上,兩個哥哥加上一個難得清閒的爹,四個人圍坐一起打花牌。
“爹,您不能和三兒一夥,他一個人已經夠狡猾了,這不公平!”李虎拿著花牌玩到第二局的時候就不幹了。
“咦?怎麼不公平?難道讓三兒自己一夥?”李成奎贏得很高興,一點也不顧及二兒子的感受。
“就是就是,二哥你不能壞了規矩。”李懷熙捏著牌嘿嘿奸笑,屁股底下藏了好幾張。
李龍一聲不響的爬過來,上來就把李懷熙掀到了一邊,“重來重來,剛才的不算,你們看看三兒這屁股底下,欺負我們不識數呢?!”
李懷熙爬起來一本正經的把滿手爛牌扔了回去,“重來重來,太不守規矩了!”
“就是你不守規矩!”李虎看清了弟弟丟下的牌,更氣了,不過沒辦法,牌都混在一起了,只能重來。
他娘揉好了面、剁好了餡兒,拿著花繃子坐在李成奎身後,把油燈調亮了一點,坐在燈下繡花,一邊繡一邊說,“初二回我娘那兒,你還去嗎?我想就帶著他們三個就行了,這過個年可把你累壞了,你在家好好歇歇。”
李成奎一邊打著牌一邊回答,“怎麼能不去呢?我這有什麼累的,走親戚不也是歇著嗎?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家多沒意思。”
“上次聽我大哥說,年後他就打算讓程安去城裡當學徒去了,說是找好了一家綢緞莊,可我聽說當學徒苦著呢,是不是?”
“可不是嘛,當學徒苦著呢,程安才多大啊,才十五歲吧?”李成奎記性不錯,上次回門的時候記住了幾個孩子,大舅家的大表兄程安是其中一個。
“可不就是十五!小小年紀的。”程氏應了一句,拿起錐子挑了一下燈芯,把油燈撥亮了一點。
李懷熙一邊打牌一邊聽他爹孃聊天,有些不以為然,他前世十五歲的時候已經幹了一票買賣了,攔路搶劫都夠歲數了,他大表哥程安當個學徒就被他爹他娘說得好像要去受刑一樣。
村裡沒有敲梆子的,他們家也沒有銅壺滴漏那種奢侈品,在填了一遍燈油之後,他娘放下手裡的活兒到廚房包餃子,李龍李虎帶著李懷熙到門外放鞭炮,鄰居家的大兒子還沒娶親,整天呆在豆腐坊裡難得出來,這時候正高興的拿了一掛鞭在外面放,看到哥仨出來還回去端了一小笸籮鹹豆腐乾給他們。
李懷熙一邊放鞭炮一邊嚼著豆腐乾,豆腐乾有點鹹,不過味道不錯,他們家的男孩不用擔心被送去當學徒,過完十五就又要開學了,他們很享受這短暫的假期。
12、拜年
正月初二,李懷熙一家五口鎖上門走路去姥姥家串門,他娘讓他自己走,不過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