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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想要成為救世主，這個世界，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曄無蹙眉，上前一步，“你說清楚！”

曉栩一手輕輕搭在膝蓋，一手支著下顎，姿態優雅而慵懶。

“我是為了成就你啊。世界亂了，你才有機會施展你的才能。不過，我不想你成為人類的救世主，那麼……你就只能成為血族的英雄了。”

說罷，曉栩的雙眼驀然變成深紅，紅到像是要滴血。

簡清倒吸一口氣，下意識拿出了武器。

曉栩依舊是悠閒的微笑，“瘟疫，來自於腐鐲。你也的確可以救他們。我親手將你捧上神壇，受到眾人膜拜。可是，這都是虛妄的假象。人類為什麼會膜拜你？當你不再有能力救治他們的時候，他們又會如何對待你？我只不過是在幫你認清事實，認清人類的真面目。”

簡清惡狠狠的冷笑一聲，“說的多麼冠冕堂皇！如果沒有你就沒有瘟疫！血族終有一天會被我們消滅！都是因為你！為了你的一己私慾！”

曉栩歪著頭，表情格外無辜，“你回頭問問你的教皇大人，他是不是願意，一輩子都過著週而復始超度亡靈的日子。瘟疫爆發的那段時光，又是不是他人生最充實最有意義的一段時光。嗯？”

簡清不屑的哼笑，“你以為人人都與你一般……”

可是待回過頭，見到曄無臉上微妙的神情，她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臉上。

曄無真正要的，不是做救世主，不是拯救全人類。

他要與眾不同，他要被人頂禮膜拜，他要成為全人類的神。

至於選擇人類而不是血族。

因為他是人類，他的立場在這裡，他必須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才能不被人詬病。

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教皇，曄無，從來都沒有所謂的正邪觀念和除魔衛道的大無畏思想！

一切，只為了他自己。

曉栩起身，走到曄無面前，伸手輕輕撫過他的衣領。

“既然不能拯救世界，那麼……毀滅世界，可好？”

曄無此刻是懵逼的。

曉栩說的話，都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但是，也是他不能否認的。

他自己……就是偽善者的一員。

嘴上說拯救世界，為了全人類。

其實，都是為了自己。

為了彰顯自己的強大以及仁慈。

為了把自己推上和耶穌、甚至耶和華一樣崇高的地位。

僅此而已。

因為惡魔被人不恥，所以他選擇了光明教會。

可如今……救不了。

人類救不了，連他自己……都救不了。

曉栩眉眼彎彎，笑容淺淡，“再告訴你一件事。如果沒有你的聖光術，人類……是不會變成喪屍的。他們只會變成血族，變成我的子民。是你……親手創造了末世。是你……親手將人類拉入了地獄。是你……讓教會成為眾矢之的人人喊打。也是你……自以為是妄想還能成為這個世界的新神。”

這就是一直支撐曄無生存的信仰。

正義，除惡，救贖，神聖。

全部都是……泡沫。

那層光鮮亮麗的外皮一旦被撕破，真正的現實是如此的醜惡不堪。

汙黑泥濘，掙脫不得。

他已沒有任何，能夠維持驕傲的本錢了。

教會沒了，人類沒了，信仰也沒了。

曄無，這個人，到底為什麼存在呢？

他難道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麼？

難道不該一路打怪升級走向人生巔峰麼？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到底哪裡出了錯呢？

少女低啞的笑聲迴盪在耳邊，她的眉眼依舊溫柔的不可思議。

“曄無，你知道，什麼叫……刻骨銘心麼？”

曉栩緊盯著他的眼，將右手按在他的胸膛。

她眼尾微挑，顴骨上的黑色薔薇彷彿鮮活起來，一層一層綻開。

“我的骨，你的心。”

血肉一寸寸分離，露出森森白骨的手陷入男人的胸膛。

“以我之骨——”

白骨一根一根合攏，握住那顆跳動的肉塊，一點一點收緊。

她抬眸，笑容詭譎，妖豔不可一世。

“——入你之心。”

作者有話要說： →_→劇情快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