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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入朝面聖。
事別三年,朝中大臣換了一撥又一撥,提拔的新人更是數不勝數。馮異還朝後,朝中新貴泰半不認得其人,只是聽聞其在關中治理有方,威名卓越,深得人心,外加百姓封冕的“咸陽王”之說。
昔日的馮異,戰場殺敵,功勞顯赫,而在論述戰功時卻總是退避三舍,默默獨守樹下,不卑不亢,最終得來了一個“大樹將軍”的戲稱。
昔日的大樹將軍,如今的咸陽王,雖說皆是戲稱,卻是今非昔比。須知一個“王”字,可讓皇帝生出多少忌憚?多少猜疑?
馮異的為人,我信得過。只是不知,劉秀會如何論處,大臣們對他又會如何非議?
不忍見馮異受辱,馮異回朝後第二日,我便向劉秀提出,要在宮裡宴請馮異,一如當日在武信侯府一樣。
劉秀同意了,設宴建德殿。
赴宴那日,我並未帶琥珀隨行,指名讓丁氏一人同往。
四年不見,記憶中那個美若女子的青年,陡然出現在我眼前,卻驚得我幾乎不敢相認。
頭戴高山冠,負赤幡,青翅燕尾,曲裾繞膝,馮異垂首站在劉秀下首,衣著的華麗無法遮掩那面上的憔悴與疲倦。唇上蓄了須,未見霸氣,只是略顯滄桑,白皙的膚色中更是透出一抹病態的嫣紅,唯一不變的是眉心間緊蹙的憂鬱,始終縈繞,揮散不去。
“臣異,叩見陰貴人!”聲音不復當年的磁石醇厚,聲帶振顫,帶著一種沙啞。
我如遭雷殛,直到丁氏在我身旁失聲抽泣,我這才猛然覺醒,不敢置信的低呼:“公孫……”
馮異跪地不起,丁氏強壓傷感,用手捂著嘴,嗚咽而泣。
“免……免禮。”我顫聲,彎下腰虛扶。
“謝貴人!”不等我手伸出去,他已利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困窘的訕笑:“幾年不見……陽夏侯變化好大呢……”
馮異仍是低著頭不作聲,我再度陷入尷尬窘境,劉秀走過來挽住我的手,帶我入席。我不忍再看馮異憔悴蒼白的容顏,生生將頭擰開。
“當年無蔞亭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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