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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令他早夭的癲癇之症,不是因為他體弱得病,引起突發驚厥,才會不治夭亡,而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精心策劃的一出慘烈悲劇!
雙指間一空,鐵針不翼而飛。十四歲的劉陽面無表情的站在我面前,手裡緊緊握住那枚針。他的眼神怪異,眼瞳佈滿血絲,像是要淌出血淚來。須臾,他將針細心的用帕子包好,放入懷中,默默的衝著我和劉秀一叩首,然後起身揚長離開。
看著那個瘦削的背影漸漸遠去,我嘴角抽動著,冷然一笑:“我不會哭的,仇恨的眼淚不該留給我的衡兒,但是……會有人記得的,永遠……永遠……記住這份至親骨肉換來的血淚!”
劉秀不言不語,半晌低沉的喝了聲:“代卬!”
“諾。”門外有個慌張的應聲。
“詔三公、宗正至廣德殿。”
“遵命。”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可想而知代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疾跑。
我萬念俱灰的跌坐在床上,那個經歷苦心策劃,籌措了無數年等待的結果即將來臨,我卻沒有感受到半分喜悅。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話真是一點不錯,在這個大舞臺上上演的這幕戲,不到最後誰都永遠無法猜到結局。
可是……為什麼,最終促成我們達成願望的契機,代價竟是永遠帶走了我們的衡兒?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
廢立
建武十七年十月中旬,建武漢帝提出召三公商議廢后事宜,舉朝震動。
如果換作以前,我或許還會對這件大事有所期待和喜悅,然而現在,這顆心裡除了麻木的痛之外,只剩下滿滿的恨意。
十月十八,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劉秀將廢后的決定在早朝廷議時正式提出,之後,除少數人略有微詞,提出廢后有損帝德,懇請天子三思慎重外,二千石以上官秩的公卿竟無一人站出來表示反對。
那日的廷議我早安置耳目,不等朝臣散朝,我便早將廷議的內容打探得一清二楚。
我本想在廣德殿等劉秀退朝,沒想到今天有此想法的並非我一人,我前腳到雲臺,還沒找榻坐下,便聽門外黃門高喊:“皇后駕到——”
離開西宮時,我把紗南留在了宮裡,名義上是照顧劉陽、義王他們幾個,實際上是不想再讓悲劇有重演的機會。莊光說的很對,現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提防狗急跳牆——前車之鑑,我早已被狠狠地咬了一口,鮮血淋漓。
廣德殿的宮女剛想應聲接駕,我搖手一擺,悄沒聲息的藏到一架屏風之後。屏風邊上是一堆摞成高塔狀的竹簡,從間隙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前殿的一切動靜。
郭聖通穿了一襲繒衣,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首飾,未經敷粉裝扮的面色顯得有些蠟黃,容顏雖然帶著憔悴,可目光卻是極其敏銳的。她剛進殿便立刻將殿內的宮人統統趕了出去,然後自己找了張木榻獨自坐下。
她坐的位置是我平時最常坐的,因為我膝蓋受不得寒,所以每年入冬,劉秀都會吩咐宮人早早將厚厚的氈墊鋪在榻上。
郭聖通坐上榻的那一瞬,神情有些愣忡,手指無意識的撥弄著氈墊。我冷眼在書堆後窺覷著她的一舉一動,完全沒有出去跟她照面的打算。
少時,劉秀果然蒞臨廣德殿,或許是事先得到通報,知道郭聖通在殿內,劉秀進門時的表情不是十分明朗,濃眉深鎖,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在極力剋制和壓抑著某種情緒。此刻的劉秀在我眼裡,正傳遞著一種非常危險的訊號,彼此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相信郭聖通也該有所體會,眼前站著的是朝堂上叱詫風雲的建武漢帝,而非平日和顏悅色的好好先生劉秀。
郭聖通徑自從榻上起身,整了整衣裝,不等她跪拜行禮,劉秀已冷聲開口:“皇后不在椒房殿裡歇著,來這兒做什麼?”
郭聖通面無懼色,動作絲毫不曾停頓,仍是按禮拜下,然後起身。
劉秀卻不還禮,兩人面對面僵持的站著,殿內突然安靜下來,靜得只聽到二人的呼吸聲,一急一緩。郭聖通微仰著頭,平靜的望著劉秀,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衝他一笑:“陛下似乎很急著要將妾身趕出椒房殿,既如此,歇與不歇,何在乎這一天半天的?妾在長秋宮住了一十六年,原以為會一直住下去,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守著陛下,直到薨死宮中。看來這終究是妾痴心妄想,陛下心裡未必願意守著妾……”她面上雖淡淡的保持著微笑,可眼眶中卻無聲的滑下淚來,淚凝香腮,她的笑容終於在漣漣淚水中崩碎。
她低頭啜泣,劉秀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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