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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知曉這份出自劉秀親筆的廢立詔書的內容。當宣讀詔書開始,我的情緒終於開始起了波動,尤其是當我聽到那句“自我不見,於今三年。”時,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暖意,竟衝散了我的抑鬱之情。
劉吉將剛從長秋宮收繳來的皇后璽綬交到了我的手上,說了聲:“請皇后娘娘移駕卻非殿!”
我頷首點頭,剛要起行,劉陽帶著弟弟妹妹們急匆匆的趕來道賀,一起向我跪拜道:“恭喜母后!”
我忽然覺得“母后”這兩個字特別刺耳,好在人多喧鬧,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馬上被他們七嘴八舌的嬉笑聲給沖淡了。
一行人簇擁著來到卻非殿,望著那綿延如天梯般的石階,我的記憶之門忽然開啟,時光像是陡然間倒轉回十六年前,那一次我也是站在這個位置,帶著一種內怯的心情爬上了卻非殿的石階。
十六年前,我在這裡接受了貴人印綬,十六年後,同樣在這個地方,當著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的面,我接受了皇后璽綬。
劉秀從至高處走了下來,笑著向我伸出手來。殿內鐘磬之樂響起,我被他引領著,攜手走上屬於我的位置。
今後要走的路還很長,也許前方還會有更多的坎坷等著我們,但我相信,只要我們彼此相愛,我們能一直攜手同行,永遠在一起。
柔道
建武十七年冬十月十九,建武帝廢皇后郭氏,立貴人陰氏為皇后。
對於廢后的處置,皇帝詔曰:“不可以奉供養。”劉秀與郭聖通正式解除夫婦關係,將她的名號逐出劉氏宗廟,日後不得子孫供奉。
恢復自由之身的郭聖通被遷出掖庭,安置於北宮居住。
作為雒陽皇城的南宮以及位於南宮北側的那片宮闕,原是呂不韋所住的文信侯府,高祖劉邦當年定都雒陽城,將南宮修葺作為皇宮居住,之後雖遷都長安,南宮卻仍作為行宮得以完好的保留下來。再經歷了兩百多年,南宮迎來更始帝劉玄定都,照例又是一次翻新修葺,到劉秀為帝入住南宮,雖然生活簡樸,但宮殿樓閣卻年年都在整修。
但是與南宮同年代遺留下來的北宮卻沒有那麼幸運,歷經風霜的北宮,那些殿堂高閣外觀雖然猶存,內裡卻大多木製腐朽,破落衰敗得還不如雒陽城的一些富戶民宅。說它是冷宮尤不為過,但是北宮不屬於掖庭,郭聖通搬入北宮,名義上已經與皇室完全無關。
按民間習俗,被休棄的下堂婦或喪夫的寡婦可隨長子贍養,所以按常理,郭聖通離宮後最恰當的去處是隨長子劉彊同住。但這個顯然不可能,廢后郭聖通絕對不能與身為皇太子的劉彊湊到一塊去!
於是劉秀將劉輔提升為中山王,郭聖通作為中山王的母親則被封為中山王太后。這個尊號的賜予幾乎就是一種變相的諷刺,前一天還是漢室母儀天下的皇后,在今天卻成了個無關的陌生人,被尊稱為王太后——從此以後,她的身份,也僅代表是中山王劉輔的母親,與劉秀再無瓜葛。
她的後半生,活動範圍將僅限於北宮一處充當中山王府的宮闕內,行動處處受人監視,不得隨意離府。因劉輔未曾成年,所以雖然封王,卻仍留在南宮掖庭,連同郭聖通的其他五個子女一起,歸我撫養。
繼劉輔封王后,劉秀將其餘九位皇子,也都理所當然的從公爵晉升為王爵——這個結果,算是劉秀在前幾年廢除王爵制的洗牌後,重新審時度勢發牌。相信隨著我這個陰皇后上位,日後朝廷內部的集團勢力也將會出現一場天翻地覆的大調整。
紗南對於這樣的結果顯然不大滿意,但她性格內斂,從不曾多嘴抱怨句什麼,只是一整天都緊繃著臉,目光寒意凜冽,讓那些小宮女見了她,一個個如臨大敵。一直捱到日落,太官准備晚膳,她才因事問了我一句:“椒房殿那邊已經清理完畢,留在長秋宮的宮婢和內侍,娘娘打算如何處理?”
“那些不清不楚的直接送出宮,遣散回家。沒問題的,還留在長秋宮當值。”
“諾。掖庭令剛才來問,娘娘準備何時搬去長秋宮?”
“空著吧。”
紗南一愣,我抬頭,淡然道:“我沒打算搬,這裡住了十幾年,慣了,長秋宮先空著吧。其實……住哪都一樣,不是麼?”
“那……要不要將殿閣重新修葺一下,也佈置成椒房?”
“不必了。你跟了我這些時日,何曾見我是講究這些的?”
“諾。那奴婢這就去回覆掖庭令。”
我見她要出去,突然叫住她:“你等等。”
紗南聞言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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