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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也去。”
“湖陽公主?”
“嗯。”
“還有呢?”
“還有?”他挑了挑劍眉,手指替我抿著鬢髮,輕輕撫摸著我略顯冰冷的臉頰,“伯姬成家了,要照顧妹夫和孩子,所以沒法去。你要害怕一個人寂寞,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以找大姐陪你。”
那樣輕鬆自然的口吻,讓我幾乎遺忘了我們之間存在的那個隔閡,忘卻了我們曾經失落的那段歲月,忘卻他的另一個女人。時光彷彿又回到了兩年前,新婚後的某個午後,暖融融的陽光照耀在我身上,他的手也是這麼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頰,臨出門前細細的叮囑著,不斷的提醒我該怎麼打發枯燥的一天,耐心的等他回來。
那時候的我,眉飛色舞的享受著他給予的一切柔情,理所應當的認為作為他的妻子,他對我的寵溺和關心,就如同大哥對我的寵愛一樣,是出於一種本能,習慣,自然。
嘴唇嚅動,我欲言又止,打量他極具殺傷力的笑容許久,我終於再次無奈的繳械妥協。
罷了,既然他刻意在我面前忽略某人,我又何必故意惺惺作態,時刻提醒他要注意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呢?
“我瞧你在宮裡也實在悶得慌,不如……下個月把章兒、興兒他們接來一起住?”
劉章與劉興!心底的那片柔軟淨土突然被觸及,我忍不住悠然嚮往,心頭的抑鬱之情也消散不少,語氣輕快起來:“幾年不見,他們也該長大了吧?嗯,個子肯定長高了,如果習武,肌肉也會變得很結實,成為真正的男子漢……”
他掬起我的手,俯首在我手背上纏綿悱惻的印上一吻,沙啞的聲音充滿蠱惑力:“麗華,你一定是個好母親。”我猛地一顫,第一反應就是想把手抽回來,可是他卻緊緊握著不鬆手,“你喜歡孩子嗎?”笑容如花般在他臉上綻放,純真得像個孩子,彷彿我的沉默給予了他最大的鼓勵和滿足,“你會是全天下最好的母親,聰慧,善良,仁愛,母儀——天下。”
第二章 執手飄零漫羽霞
宋弘
建武二年二月十六,建武帝劉秀車駕移往修武。名為公幹,我卻有些明白他更多的原因是想避開些什麼,據聞自劉揚死後,郭貴人躲在寢宮日日感傷,夜夜驚泣,大皇子劉彊因為母親的反常,無法得到妥貼完善的照顧,開始小病小痛不斷。雖然也有遣派太醫診治,但郭貴人在私底下卻仍是時常派人來哭求劉秀前往探視。
我也是女人,面對這樣的情況,雖然她是我的情敵,卻也不可能做到完全鐵石心腸。甚至有幾次,我建議劉秀去她宮中探望,並非完全是口是心非的在故意說反話刺激他,而是真的有些心軟,可憐那對母子的處境。
一夕之間,要面對自己的夫君殺死自己親人的殘酷事實,將心比心,換作是我,不說跟劉秀操刀子拼命,但至少肯定會被傷得體無完膚,然後心灰意冷的與他徹底決裂。
然而處在目前我和劉秀兩人關係微妙,曖昧不清的情況下,我越是積極勸說他往郭貴人那裡多走動,他反而越加怯步。這種微妙情緒,只有我和他兩個才心知肚明,落在旁人眼中,聽到了一絲半點的傳聞,從宮內逐步渲染開去,反倒變成西宮陰貴人賢淑仁德,堪為母儀楷模之類的讚譽。
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謬讚,最後誇得我這個臉皮厚比城牆磚的始作俑者也終於不敢再領受下去,在這種情況下,劉秀再次提議一同前往修武,我二話沒說,拉了他就跑。
雖然人是跑到了修武,然而平時的政務卻一點都不能夠落下。建國之初,建武政權,天子以下,百官之首,國內最高權位的三公人選,分別是大司馬吳漢、大司徒鄧禹、大司空王梁。
大司馬由西漢的太尉、將軍更名演變而來,被授予金印紫綬,掌管兵馬之事,屬於職位最高的武官;大司徒由西漢的丞相、相國更名演變而來,亦是金印紫綬,全面主持國家大政;大司空由西漢副宰相、御史大夫演變而來,掌管水土營造之事,兼有監察之職,秩俸與大司馬、大司徒相同。西漢時御史大夫原為銀印青綬,而今的大司空已改為金印紫綬,地位比之西漢有了明顯提高。
三公設立之時,因鄧禹長年領兵在外,無法兼顧國內政務,大司徒之職便一直由伏湛代理,主持朝政。
這三個人,在朝中權力相當,職能互不干涉,卻又互相牽制。
王梁、吳漢二人原是漁陽太守彭寵的部下,劉秀北上落難之時,幸得漁陽太守彭寵與上谷太守耿況聯合擁兵相護,此二郡太守在危急時刻伸出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