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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件喜訊。”
“什麼喜訊?”
“梁侯妻李氏,與家中媵妾均有了身孕,明年四月裡,興許便能和我們一般,喜獲麟兒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我卻從他的微笑中瞧出一絲異樣的興味,一時領悟到他的真正用意。雖說明知他是在吃味兒,所以才故意講出這番話來,而且……鄧禹能得子嗣,於情於理都應視為喜事,但我仍是討厭那種什麼都被他看透,且一副十拿九穩的篤定優哉表情,心裡一惱,一些本不該挑明的話,便未經思考的衝口而出:“那可真是太好了!妾的俸祿微薄,一年裡能管著自己吃用花銷便不錯了……梁侯有喜,妾正好拿著皇后的賞賜做個順水人情,想來陛下不會責怪妾……”
劉秀有一瞬間的愣忡,但轉瞬即逝,摟住了我的肩膀,細聲慢語:“別顧著忙那些瑣事,當務之急是先把自己的身子調養好。”
換作以前,我估計非得打破砂鍋的跟他較真到底,但現在……我嘻嘻一笑,順著他的話說:“覺得餓了,叫人準備了些吃的,你要不要也用些?早朝累不累?”
“不累。”
他每日天不亮就起,晚上非忙到三更後才睡,思慮國事,憂心戰況,週而復始,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般苦熬,哪是這簡單“不累”二字便能敷衍過去的。
我明明清楚,卻只能放在心底暗暗嘆息。
閒聊間,中黃門將一應餐食奉上,我笑著邀請劉秀一起用膳,他卻只是搖手,我也不跟他客氣,大笑著正欲跪下,他卻在邊上突然說道:“別那麼正坐著了。”
不跪坐,難道還讓我趺坐?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喜歡踞坐,可是……
“陛下,這恐怕與禮不合吧?”
“陰姬什麼時候也顧忌禮儀了?”他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笑言。
“新野陰姬自然不必顧忌禮儀,但妾如今是漢宮掖庭陰貴人。”我盯著他的眼睛,表情認真的告知現實。
“朕……赦免貴人失儀之罪。”他也很認真的回答我,“寢宮之內不必太過拘禮,且,爾非皇后,不必母儀天下。”
他分明就是狡辯,瞎掰外加胡扯。
我哧然一笑:“妾領命,叩謝聖恩。”
我假意要跪拜叩首,他那皇帝架子終於擺不下去了,一把扯住我的胳膊,託著我的手肘:“別鬧,別鬧……有娠之婦,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
胎教?
我眼珠子瞪得溜圓,想到自己身為孕婦,反而還得讓一個大男人來說教如何安胎之法,不免彆扭。轉而想到他早已不是初為人父,知識面之廣,經驗之多,自然在我之上,不禁轉生出一股濃濃的醋意。
“妾竟不知陛下還懂得胎教之法。”
他扶著我在軟榻上踞坐,笑容裡竟露出一絲靦腆:“昨日才問了太醫令……”
我吃驚道:“昨天?晚上嗎?難道你趁我睡著了,又出去召見了太醫令?”
“啊……”他含糊的哼哼,算是預設,白皙的面頰上竟而微微浮現一絲緋色。
我忍俊不禁,噗哧一笑,內心裡湧起一股暖暖的甜蜜。忍不住伸手勾下他的脖子,在他泛著淡淡緋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無視一旁眾多的宮人內侍。
劉秀清咳一聲,顴骨雙靨的顏色卻愈發紅了,微窘的轉移開目光,落在一旁的食案上。
“怎麼有兔肉?”
我瞟了眼食案,菜色很豐富,葷素搭配得也很好,兔子肉切成小塊狀,做的是熱炸,不是肉乾,聞起來一股肉香味。
“你喜歡吃兔肉?”我隨手夾起一塊,“那便嚐嚐吧……”
話還沒說完,木箸被他用手一拍,夾著的兔肉“吧嗒”失手跌落,滾到了我的裙裾上。沒等我尖叫,他已搶先說道:“妊婦不得食兔。”拾了那塊落裙裾上的兔肉,連同那盤子香噴噴的油炸兔子,一併端了,直接遞給隨侍的代卬。
我滿臉不悅:“為什麼?”
他語重心長,非常嚴肅的望著我說:“妊婦食兔,子生缺唇。”
“啊?”我下巴險些掉了,嘴張得大大的,“敢情嬰兒長兔唇畸形的,就是因為吃了兔子肉?”
他一本正經的點頭,扭頭叮囑代卬:“以後貴人的膳食由你親自盯著,飲食必精,酸羹必熟,毋食辛腥。但凡蔥、姜、兔、山羊、鱉、雞、鴨等物,皆不可食……”
“那麼多忌口,那你讓我吃什麼呀?”我大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叫道,“兔子肉吃了會生兔唇兒,那你告訴我,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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