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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檄文早已遍佈天下,就算我再如何糊塗,每日也總要上朝聆訓的。”
這倒也是。他雖然極力表現得諾諾無為,可這等伎倆能瞞得過朱鮪、李軼等人,我卻不信劉玄會一點疑心都沒有,完全當他是無害的放任不管——其實劉玄不但沒有放任不管,甚至將劉秀長期羈絆在身邊隨侍,有時候甚至一連幾天都不放他回家,害我總是提心吊膽,生怕他和劉縯一樣遭遇不幸。
“不過,陛下只是讓我完善禮制,其他的……什麼都沒讓我過問。”劉秀似乎能猜到我心裡在想些什麼,漫不經心的把答案說出口。
我心中一動,一手支頤,似笑非笑的衝他眨眼:“老實招來,你究竟瞭解多少?除了這篇檄文,你還知道些什麼?”
他笑意沉沉,目光中隱現讚許之色,嘴唇朝書案上堆砌的木牘、竹簡一努:“差不多……你瞭解的,我都知道些,你不瞭解的……我也知道些。”
我柳眉一挑,又驚又喜。好傢伙!到底還是小瞧了他!
我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他稍稍往後一讓,明明可以順利躲開,最終卻仍是讓我捏了個正著。我眯著眼,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我自己:“劉秀,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究竟嫁了個什麼樣的人呵?”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細細摩挲,聲音愈發的感性溫柔:“是個娶了你,會對你一輩子好的人。”
我抿嘴兒一笑,與其說我們兩個像夫妻,不如說更像朋友、知己、親人……起碼,他對我親暱卻不過分,尊敬卻不疏離,也許在我倆彼此心裡,對方都佔據了一定分量,但是這個分量裡包含多少愛情的成分,連我自己都說不準。
“劉秀……”
“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夫君’。”
“那是在人前!”我哼哼。夫君,這種文縐縐的敬稱,只適合在官面上使用。
“那也應該喊我的字——文叔。”
“那還是在人前……”
他又開始雞婆了!結了婚以後才發現,其實劉秀這人性子雖溫吞,話卻是一點都不少。平時少有接觸他私生活的機會,真正接觸了,才知道原來他沉默寡言都是表象,私底下他的話很多,能言善辯,還特別的……雞婆!
他定定的望著我,面上假顏怒色,可眼裡透出的寵溺卻分外溫柔。
我嘻嘻一笑,帶著撒嬌的口吻膩聲道:“人人都喊你文叔,那我跟別人有什麼區別呢?我是你的妻……自然要與眾不同些。
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食指彎起,在我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
我低呼一聲,表示抗議。他眼角眉梢都帶著抹笑意,我很清楚他並沒有在生氣,此時無論我喊他什麼,他都會接受,於是眼珠子一轉,湊近他輕聲噓氣:“秀兒……”
他肩頭猛地一顫。
這個暱稱,我以前聽樊嫻都和良嬸喊過,揣度著這該是他的小名。其實這裡的男子打從及冠取字之後,無論長輩還是同輩,都會以“字”來稱呼,以表示尊重對方已經成人。也許……自他成人後,也唯有他的母親和類似養母的良嬸,還會忍不住把他當作孩子,時常喚他的小名兒。
“麗華……”他的瞳仁似是蒙上了一層薄霧,聲音略帶顫意。
我小聲的低喃:“秀兒。”
他上身前傾,慢慢向我靠近。我的心怦怦的加快節拍,他的臉越靠越近,溫暖的鼻息吹拂在我的臉上,我臉上微微一紅,竟是不由自主的闔上了眼瞼。
唇瓣上輕柔的印上一吻,輕輕的觸碰使我心靈為之一顫,險些兒把持不住癱軟倒地。輾轉纏綿的親吻逐漸加深,他伸手摟住我的腰,舌尖撬開我的唇齒,靈巧的滑入我的口中。我腦袋裡嗡嗡作響,心跳加快,呼吸也紊亂了。
劉秀的額頭貼著我的額頭,鼻尖抵著我的鼻尖,細微的呼吸聲,曖昧的在我倆之間環繞。
“真是……”他按著我的後腦,將我的頭壓進懷裡,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讓我又驚又羞,“我可是比你大了九歲呢。”
我偷偷撅嘴,九歲?!那是身體的年齡,就心理年齡而言,我和他可是不相伯仲。於是越發惡作劇的喚道:“秀兒!秀兒……這個名字很好聽,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就這麼叫!”我從他懷裡掙扎著出來,眼波流轉,促狹又賴皮的說,“你若是反對,那我以後就直呼你的名字!”
劉秀看著我好一會兒,終於無奈的笑了:“隨你吧。”
我笑嘻嘻的從席上爬了起來,只覺得窩了一天,腰痠背痛,伸著懶腰活動開僵硬的手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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