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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具屍體棄置一個大坑中,鞭以荊棘,投以毒物……響應翟義起兵的二十三縣義士,如槐裡趙朋、霍鴻等,分別陳屍於濮陽、無鹽、槐裡等五縣的的通衡大道旁……”
砰!車子猛地一顛,我一頭撞在車壁上,額頭疼痛鑽心。
劉秀急忙收口,伸手虛扶:“要緊麼?”
我搖了搖頭,牙齒狠狠的咬著嘴唇。
想不到,失敗者的下場竟是如此悽慘,更想不到,他對失敗者的下場竟是如此清楚,難道說,這才是他眉宇間總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種悲憫之情的真正原因?
失敗者,將不存於世!劉縯他們壓下的賭注,不僅僅是個人榮辱,而是全族人的性命!
不成功,便成仁!
這一點,劉秀比任何人都看得更深遠、透徹!
呆呆的看著那張溫潤如玉的笑臉,第一次,我的心為了這樣的笑容感到莫名的揪疼。
秋風送爽,金燦燦的穀穗隨風起伏,猶如層層海浪。
“呀!”我驚訝的直起身,恨不能把整個腦袋都伸出窗去,“不是說南陽顆粒無收麼?這是怎麼回事?”
劉秀含笑不語,駕車的車伕卻忍不住誇讚一句:“那得看是誰種的田了!別處種不出穀子來,文叔君自有那本事叫田裡產糧!”
“真美啊!”我發自內心的讚歎。從新野一路到蔡陽,一路良田蕭條,荒草萋萋,道不盡的淒涼,唯有這時方才得見一些谷熟秋收的喜氣。“劉文叔!我認得這裡了!那年你就是在這塊田裡收割……還有你大哥,就站在那田壟上譏笑你!”
劉秀倏地回過頭來,直直的看著我,我被他瞧得怪不好意思,哂笑道:“那時不識你與劉縯,我還將你和他搞混了呢!”
眸光閃了下,他低喃:“為何你會不識……”
他的話沒講完,就聽一陣犬吠之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車伕驚喜的叫道:“文叔君,是伯升君他們!”說罷,勒住韁繩,將馬車緩緩停下。
“麗華——麗華——”劉縯的大嗓門毫無遮攔的嚷嚷著,劉秀將車前的竹簾子捲起,才捲到一半,一隻大手已等不及的掀了簾子探進頭來。“麗華!你果然來了!”
劉縯驚喜無限的望著我,目光爍爍,熱情如火。
我被他盯得渾身發燙,他眼中傳遞的情意未免也太直接赤裸了,竟連一點避諱收斂都沒有。
“大哥!這回你瞧見真人,可不會再說我扯謊哄你了吧?”清麗柔軟的嗓音掩在劉縯之後。是劉伯姬,她比我提早幾日被劉秀遣送回家。
劉秀方作勢欲扶我下車,那頭劉縯突然探身進來,雙手抓住我的腰肢,竟一把將我抱出車外,大笑道:“伯姬誠不欺我!麗華,你能與我同患難、共進退,伯升至死不忘你這份厚愛之情!”
“快放我下來!”我驚慌失措。
天哪,那麼多人在看,想不到車外除了劉伯姬,居然還圍了一大幫人。老少男女,加起來不下十數人。
“大哥!”劉秀跳下馬車,恭敬有禮的和劉縯打招呼。
劉縯這才將我放下,走過去拍了拍劉秀的肩膀,面帶讚許之色的說道:“文叔,你小子總算開竅了,這回乾的不錯!好樣的,是我劉縯的弟弟!”
劉秀靦腆一笑。
劉伯姬挽起我的胳膊,親暱的拉著我介紹起那群人來,都是劉家的族輩親戚,我聽了不免眩暈。說笑間,忽聞馬嘶,卻原來是跟在我們後面的另一輛馬車到了。
劉縯立時停止嬉戲,肅容整裝,與車上下來的李軼正正經經的寒暄招呼。
少時劉伯姬挽著我在一堆親戚的簇擁下,來到了劉家。
劉家宅院很普通,佔地不過陰家宅院的三間主宅那般大小,屋簷蓋得也矮了許多,採光更是大有不及。有道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劉家面積不大,幾處房間倒也分隔得有模有樣,劉伯姬先是把我帶到她的房間,命小丫鬟打水給我洗臉。
我瞧那丫鬟有幾分眼熟,後來一想,可不就是那日跟去鄧府的那個婢女麼?
劉伯姬見我發愣,不由笑道:“我家粗陋,只怕要請你多多包涵了,你來這為何也不帶個使喚丫鬟呀?我上次去新野二姐那裡,我娘還非讓我帶上凝翠。”
我訥訥的接過凝翠遞來的溼帕子:“車裡擠不下那麼多人……”劉家的那輛馬車真不能裝三個人跑長途,不然我非憋死在裡頭不可。後頭那輛車是李軼的,我總不能把胭脂塞他車裡去吧?這年頭,有些身份的男人都不屑與奴婢同席,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