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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眯著眼卻什麼疑問都不提,故作不知的點了點頭:“你且去吧。”
我胸口堵得慌,似乎千斤重的巨石活生生要將我壓死。就在這個時候,眼前有片陰影罩了下來,劉秀忽然挽著我的胳膊,將我從席上拉了起來。
我戰慄的抬起頭,他的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憤怒與責備,那雙一向我無法探視清楚的眼眸,此刻正清澈如水的望著我,眼底默默流淌著一絲憐惜,一絲自責……
但所有的感覺都像是我的幻覺般,只一瞬息的霎那,劉秀已掩藏好所有的感情,平靜無波的對我說:“我們走吧。”
我猛地一顫,連道別的話也沒顧得上和劉良夫婦說上一句,只茫然被動的跟著他走出了院門。
天色有些陰沉,似乎轉眼便要落下大雨,田埂上的風很大,呼啦啦地壓倒田裡未及收割的禾苗,一波一波的像是海浪般起伏著。
風吹亂了我的長髮,鬢角的髮絲在我眼前飛舞著,走在我面前的劉秀,背影透著一股淒涼。我忍了那麼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為什麼不罵我?你這樣子不說話算什麼意思?”
前面的腳步終於停了,他不回身,仰頭望著天空,風把他的衣袂吹得颯颯作響。許久,淡雅哀傷的話語零零落落地吹散在風中:“這不怪你……錯不在你……是我沒把你……們……照顧好……”
天際傳來一陣悶響,雷聲滾滾,仿若一把重錘緩慢地敲擊在殘破的鼓面上,一聲又一聲,沉痛地敲擊著我的心房。
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酸楚,撲上去從身後一把抱住他,失聲慟哭。
孛星
劉秀家那三間瓦房的小院裡外擠滿了人,嘈嘈嚷嚷的像是農貿市場。
我腳下不禁一頓,劉秀卻沒有絲毫的遲疑,仍是邁開腳步不徐不急的往門裡走。我一看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緊跟上他。
“劉秀!”
“文叔!”
也不知道誰眼尖先瞧見了他,一時間滿院子的人齊刷刷掉過頭來,有人驚喜,有人憤怒,也有人茫然……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不盡相同,但見到劉秀時都有種如釋重負般的輕鬆感。
那個叫“子琴”的人排眾而出,他身後還跟了兩個年輕男子,我略略一掃,便在人群裡發現了好幾個熟悉的身影。
“文叔!”子琴迎了上來,面上未見笑容,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劉秀,眼神頗為複雜。
劉秀深深一揖:“子琴兄。”
子琴原本也許是想先聽劉秀解釋點什麼的,卻不料劉秀打過招呼後什麼話都沒說。他微一錯愕,劉稷已從人群裡擠了過來。
“劉文叔!文叔!”劉稷哈的一笑,衝過來用力將劉秀一把抱住,“你小子……你小子居然還活著!”他額頭破了個大口子,已經結成血痂,足有錢幣大小,晃動腦袋咧嘴笑時,傷口愈發顯得可怖。
劉秀淡淡的望著他一笑,伸手推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秀顯得有些冷淡的態度,令劉稷眉頭一皺,他正張嘴欲發洩不滿,劉秀突然輕聲道:“稍待片刻……”說罷,拉起我往屋裡走。
這時劉嘉迎面走過來,見到劉秀,緊繃的神色猛然一鬆。
劉秀與他低語幾聲,劉嘉先是微現驚愕,而後冷靜下來,微微點頭。
劉秀輕輕一笑,將我託付給劉嘉,隨後徑自離去。
“他去哪裡?”我突然不安起來,劉秀一離開我的視線,那種溺水似的無助感立即浮了上來。
“他一會兒就回來。”劉嘉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笑容。
我心下稍定,轉身環顧四周,卻見滿院子劉氏宗親皆是年少一輩的,估計資格老一些的人正在屋裡跟樊嫻都絆舌呢。我心裡不禁有點擔憂,這位老太太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子,可別氣出什麼好歹來。
正滿腦子胡思亂想,忽然門外響起一陣馬嘶,一隊馬車轟隆隆由遠及近的馳來。當先三輛軺車開道,中間竟是一輛雙馬軒車,軒車後又是兩輛從車。
一時間院子嘈嚷的聲音都低了下去,眾人驚訝紛紛的把目光投向門外。那一隊車輛果然是奔著劉家而來,轉眼到得門口,當先軺車上的六名武士裝扮的年輕漢子,一齊身手敏捷的跳下地,隨後圍著那輛軒車四角,按劍而立。
西漢時車輛制度極嚴,雖說如今王莽篡權,時局動盪不安,但能乘坐軒車之人,也必然不是普通人。這輛雙馬軒車外側用加皮飾的席子作障蔽,左右無窗,無法看見裡頭坐了什麼人,但是仔細觀察,那車轅竟是青銅鑄成,非一般的木製,且車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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